忽的利落的下車,似是完全看不出醉意,然後牽着明玉的手,小心的将人接下來。
明玉看他眼神似乎還迷糊着,正欲說什麼,對方卻忽然執拗地将她打橫抱起。
腳步虛浮的往王府裡面走,一刻不停的去往他們倆的主院。
無論明玉說什麼都半分不肯松手,讓一路跟着過來的青蘭和順安也沒了頭緒。
當着那麼多下人的面,明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快放我下來。”
趙景允親了親明玉的唇,執着的說着:“到家了,不是在外面……”
明玉:……
夜風拂過,他滾燙的唇忍不住蹭着懷中心愛之人的發頂和臉頰,最後踉跄着邁入卧房。
看着緊閉的房門,一路跟過來的青蘭和順安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青蘭:“我去讓小廚房準備熱水。”
順安:“我去準備王爺明日上朝的衣服。”
***
沒有香露,沒有安神香。
折騰了大半夜,懷王夫婦這一夜都睡得極好。
趙景允早早便醒過來,環抱着懷中心愛的妻子,下意識湊過去又親了親臉頰,彎着唇将人又抱緊了些。
他發現了玉兒的一個秘密。
似乎隻要自己喝醉,玉兒就格外容易心軟,願意哄着他,順着他。
就像是昨晚,雖然最開始自己确實是喝得有些多,但上了馬車沒多久就清醒了大半。
可是,似乎隻要能一直看着玉兒,他便又有了醉意。
渾身的酸軟讓明玉暫時不願意醒來,朦胧中感受到身邊人又開始不老實的動手動腳,但隻清醒了片刻,便又靠在熟悉的懷裡睡了過去。
隻是可憐的懷王今日卻不能沉溺于溫柔鄉太久,父皇隻準了三日婚假,今日可是要早早去上朝的。
離開房間,穿戴好朝服,順安發現自家主子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一本賬簿交到趙景允手中。
順安道,“青蘭說,這是昨日王妃從歐陽遲的府中找到的。交代青蘭說,務必今日要在上朝之前交給王爺。”
趙景允翻了一下,大概認出這應該是歐陽遲上任之後自己做的備用私賬,裡面每一條都足以讓戶部上下及相關人等脫一層皮。
“王妃昨日去歐陽遲府中還做了什麼?甯三姑娘又如何了?”
順安将王妃燒了歐陽遲書房的事情告訴了趙景允。
“甯三姑娘已回了國公府,聽青蘭的意思,國公府和王妃應當是想讓三姑娘與歐陽遲和離。”
趙景允點點頭,“近日了解下來,那歐陽遲實非良配,告訴王妃,讓她無需顧忌什麼。”
他看着手中的這本私賬,”和離的事隻管去做,這賬本隻要放在父皇面前,那歐陽遲的仕途便算是完了。”
***
趴在桌案上睡了一晚,簡流雲醒來時隻覺得脖子都快要扭不過來了。
“啪——”
是硯台落地的聲音。
“上好的紫金硯台,公子是準備怎麼賠?現銀?票據?還是有什麼寶貝能作抵押的?”
在夢中聽了一整晚的聲音,熟悉的讓簡流雲立時清醒回過神來。
他轉頭看向坐在木制輪椅上,仍舊是一臉清冷的百合姑娘,對比自己剛剛睡醒的糊塗樣子,下意識有些羞澀。
“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昨日為了讓百合幫自己看一看那首詞,銀兩已經用光了。
隻因為他不僅僅是想讓面前的姑娘為他朋友看詞,更是潛意識的想要多聽聽對方的聲音,一點也舍不得離開。
于是就借了教坊司的筆墨紙硯,現場又寫了好幾首。
“我銀兩不夠了。”
他将身上随身攜帶的一塊玉佩留在桌案上,“我先将玉佩抵在這兒,姑娘且等等我,我這就回府拿。”
看着他匆匆離開的身影,百合狀似心中毫無波瀾。
拾起那枚玉佩看了看,成色極好,邊緣光滑,看得出是被主人一直愛惜着的。
垂眸壓下心中的妄想,将玉佩交給婢女,“拿去當鋪換成銀子,他不會再來了。”
轉頭卻又拿起昨夜簡流雲臨時寫的那些采蓮詞,停在其中的一頁紙上,交給一直守在門外的小侍。
“拿給芙蓉,今晚唱這首。”
小侍将薄紙接過,若有似無的問了句,“百合姑娘可知這位公子是誰?”
百合面上神情不顯,隻遠遠瞧着窗外,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片刻後,隻聽那小侍說,
“那位可是甯國公府的世子,甯明遠。”
甯世子家的小公子已經一歲有餘,據說與夫人徐氏恩愛有佳。
這樣的恩愛夫妻,京中勳貴中并不多見,因此流傳甚廣。
百合壓下眼底的冷淡,終歸是換了主意,
“我記得安王殿下還送過一首詞,今晚選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