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簡流雲生疑,這幾日秦王在查貪腐案,滿朝文武戰戰兢兢,可大刀闊斧整治貪腐的秦王為什麼會盯上教坊司?
簡流雲回過神,他尚未入朝,知道的朝事不多,舅舅此前也讓他不要過多打聽。
以後為官上朝,徹夜不眠處理公務的時候多着呢!年紀輕輕的着什麼急?
這便是葉大學士的原話。
聯想此前,與甯家姐妹去教坊司那天,第二日歐陽遲便因為牽涉貪墨案,被罷官帶去了刑部,懷王殿下也在不久後離京去往西南。
由此看來,教坊司确與此次的貪墨案有些牽扯。
念此,簡流雲心中開始擔心起百合來,不知這次查案會不會連累到她們這些教坊司的人。
下意識摩挲着腰間的玉佩,有些不安。
管家看簡小少爺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道:“老爺最近煩心事太多,少爺您也少去些教坊司那種地方吧。
上次您把玉佩寄賣在了當鋪裡,老爺就嚷嚷着要寫信回蘇州呢。”
簡流雲點點頭,“管家伯伯,我知道了,這東西我不會再随便給别人了。”
他語氣低落,看上去是真心知道錯的樣子,管家聽着也欣慰些。
待管家走後,簡流雲便将腰間都玉佩摘下,他靜靜看着玉佩,内心對自己道。
就再去最後一次,就當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至少當面問問她,為什麼就這樣把玉佩抵押在了當鋪。
***
今日的教坊司格外冷清了些。
刑部下令閉門接受審查,本該熱熱鬧鬧的樓閣裡,此刻是一個聲響也沒有。
待在這裡的都是些落難的官宦親眷,她們對這樣的冷清場面再熟悉不過。
曾幾何時,自家抄家之前,不也是這般光景?
芙蓉倚在貴妃榻上,滿身酒氣,腳底散落了一地的酒壇。
她迷迷糊糊看向面朝着窗外發愣的百合,不由道,“之前聽說你勾搭上了甯國公世子,眼下這關節,怎麼不讓他把你撈出來?”
教坊司的官妓都是登記在冊的,少一個都不行,往常還能允許表現好的女子用銀錢贖身,但眼下這個檔口,怕是溜走一個都難。
但甯國公府不一樣,深受陛下起重不說,其女現今還是懷王妃,總歸是有幾分顔面的。
芙蓉跌跌撞撞走到百合的輪椅前,“你和我不同,你從來沒當中露面過,畢竟采蓮舞是我跳的。他們見過了我的臉,我是走不掉了,安王殿下棄了我,我也不奢求什麼。
但你可以去求了世子,在國公府總比教坊司體面!”
然而百合卻無動于衷,隻到,“他有妻子。”
芙蓉不屑的一笑,“你怎麼還是這般天真,男人都是喜歡新鮮,家裡妻子再好,也總想再外沾花惹草,世子還能例外?”
她搭上百合的肩,“百合,你聽姐姐一句,如今這世道,尋個安身立命之處才是最要緊。”
百合垂下眼,神色猶豫。
此時外面有小侍進來道,“百合姑娘,外面有位公子找你。”
百合神情訝異,芙蓉會心一笑,“敢這個時候來教坊司,想必一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吧?百合,你真的不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