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初做一代時也是大學生!”軟軟反駁。
沐予随手在xhs搜了搜,竟然有不少人發帖接單做UI。靠不靠譜不清楚,她打算自己微博發個帖,沒準有人自薦。
老白那邊……新風科技對接的外包肯定很高級,小作坊估計請不起。
“你們大學時做的I代嗎?”沐予好奇問經曆。
“我、軟軟,大毛,我們一個宿舍的。”阿清不好意思地回答,“實力有限,隻做出芝麻小遊。聽說新風科技的主創也是大學同學創業,人家就能做出流水百億的遊戲……”
“老大,新風科技确實無敵,但金字塔頂尖的人畢竟隻有0.01%。”軟軟勸說,“咱們專注自己的小破遊!”
沐予無比認同,羨慕别人前,先把自己的作品端上來。
她曾經自制的遊戲更簡陋,而且死檔。他們的I代雖然沒賺多少錢,起碼做出來了!
做出來,上線,就很厲害!
沐予不禁和這幫為愛發電的人親近了一些,主動分享,“我大學做了一個遊戲,類似星露谷物語。”
“哇,我很喜歡星露谷!”
“我也是,特别喜歡治愈的農場經營。”
熱愛遊戲之人,很容易找到共同話題。阿清遺憾沐予的遊戲死于惡性bug,也分享了他們以前做遊戲的趣事。
聊着聊着,追魚網絡竟來了幾個不速之客。峰明的佳玲一臉冷漠地走進來問,“你們誰是老闆?”
“我是……怎麼了?”阿清少見這種熱鬧。
“我是峰明創投的,投資入股前需要考察你們單位正在做的項目。”
“峰明創投……?”阿清有些迷茫,問沐予,“不是林老闆個人投資嗎?”
“他說什麼,好像以公司名義可以免稅。”沐予不是特别清楚投資的規則。
“集團現在對投資項目非常謹慎,請你提交一份自己的公司的詳細财報給我。另外,請你明天到我們集團來彙報一下,包含項目具體内容、時間進度、預計收益和風險把控。”佳玲洋洋灑灑說了一堆。
沐予沉寂幾秒,淡淡問,“誰的要求?林老闆可沒說。”
阿清冷哼一聲,走至沐予面前,回兩個字:我沒空。
他很忙,内測前每天事情都很多,程序bug一個接一個。沐予又提了上線starplay和修改UI的事,給他日程表加了好多内容。
來人明顯不友善,他懶得搭理。
“那你不想要投資咯?”佳玲問。
沐予拍拍略顯激動的阿清,轉向入侵者,“項目沒那麼着急,而且這是林老闆的項目。”
“林總最近不在,還有,這些流程都是集團必要流程,即使林總來也一樣。”佳玲堅持。
沐予喜歡這幫志同道合的遊戲開發者,她努力穩定自己,沉下社恐心态。
“他不會有這些流程。”沐予很肯定,“我想,你越俎代庖了。”
“确實是集團的規章制度。”鐘闌修從後邊走上來,帶着灰暗的假笑,“小林做事總毛毛躁躁,不懂規矩。”
沐予不想聽他對林和謙的诋毀,“那麼,你是集團總裁?”
鐘闌修停頓了一下,“我…”
“忘了,集團總裁是林越陽。”沐予平靜。
“你們必須馬上提交我們集團要的資料,不然我們會撤資!”佳玲的着急和沐予形成鮮明對比。
沐予此時認同林和謙的話,什麼精英感,都假的。
阿清不吃這套,“愛撤就撤,顯得多牛逼似的,我沒功夫接待你們。”
說完,阿清轉身離開,回到自己電腦面前。
佳玲瞬間慌張,她抛給鐘闌修一個求助的眼神。她不過假意威脅威脅,不敢真砸了林和謙的事。
鐘闌修不理會她,他假笑地看沐予,低頭輕問,“小南,你和林和謙一起投資的事,林董事長知道嗎?”
無數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沐予呼吸沉重,如浸在海。老熟人知道她曾經害怕什麼,受過什麼傷害,專挑麻繩細處砍。
她沒地方躲藏,隻能迎頭面上,“林董事長日理萬機,哪有空管一兩百萬的投資,我看你像太監一樣替他着急。”
“好毒的嘴,好想試試味道。”男人的話輕佻無比。
沐予眼神冰寒,“你真惡心。”
邊上的軟軟人如其名,軟糯不敢上前。沐予回頭交代一句,“UI的事情回頭說,今天我先走了喔。”
冰橙評價她面冷心慈,她要沉着冷靜,别怯懦膽小。法制社會,那老男人動動嘴皮她為什麼要怕。
“小南,我開個玩笑,别生氣。”
沐予步伐很快,不理會後面狗皮膏藥的聲音。可她根本甩不掉他,那人依舊追問,“你既然貪财好利,為何不能選擇我呢?”
“鐘總,我聽不懂?”沐予隻用餘光瞥他。
“你貪财,我好色,我們兩個俗人正好一對,對吧?别投資那破公司了,你想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
“哈哈。”沐予學學冰橙口吻,“你能給多少,看看個稅app。”
别到頭來——沒她這個自由畫師賺得多。
家裡有錢,那又不是他的本事,小二代擺啥高高在上的姿态。
鐘闌修呵呵一笑,“我剛入職峰明不久,收入确實不算很高。但我鐘家有的錢,你一輩子都賺不到。”
“所以?”沐予厭惡與他對話,“你錢多,竟然還要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來,好個豪門舔狗哦。”
“你說什麼?”鐘闌修臉色漲紅,手兇狠按住電梯門,靠近沐予。
沐予努力控制自己狂跳的心,“我提醒你,這樓雖破,可到處都是監控,性騷擾之前多考慮下自己的名聲。喏,你公司的人在你後面。”
鐘闌修猶豫幾秒,步伐往後一退。電梯門開,沐予獨自進入,直到門緩緩合上才呼出那口氣。
沐予鼻子酸澀難受。兩年前她是個沒用的大學生,現在依舊軟弱,說幾句就開始想哭。
說赢了都要哭,咋那麼沒用呢。
她很慶幸問林和謙要來輛車,遇到事情有空間可以隐蔽自己。上車後她快速駛離,過了兩個紅綠燈才安心哭起來。
落幾滴淚後又覺得不值,不過一個老流氓,過去了。
擦掉眼淚,沐予給晴寶撥個電話,先罵一頓再說。
“鐘闌修他死*了!人渣!@%#……”
“哇,怎麼了?”晴寶少見那麼暴躁的沐予。
沐予絮絮叨叨給晴寶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對面敷衍地嗯嗯哦哦了幾句,問了句重點,“你不該吐槽給林和謙?他帶你來的花城。”
“我不要!”
“你好像那種受了委屈還死藏心裡,等待男人細心發現的小作精哦~”
“?”沐予不敢置信,真的嗎,聽起來很像。
沐予很認真地說,“我沒有受委屈,但我想到了過去,因此心裡感慨。我沒法和他傾訴,他隻想和我讨論工作……和遊戲制作。”
“真的?”晴寶一概不信,“那狗男人,肯定眼巴巴等你主動找他。你哭一哭,他得心疼三天三夜!”
晴寶誇張的描述把沐予逗樂,“不至于,他有傲氣。”
“他有傲氣,人前傲氣,被窩裡誰知道怎麼哭的!”
“你仿佛在說我……”沐予小聲承認,“我真的想哭,不許取笑我。”
“哈哈哈哈哈。”晴寶不配合地笑起來,“寶貝别哭,跟我笑嘛!”
晴寶越說,沐予越哭,一路哭回酒店,哭得神清氣爽。
“夠意思吧,邊撿垃圾邊安慰你。”晴寶爽朗地笑,“林和謙到底在幹嘛?”
“讀博,忙。”
“那你倆現在處于什麼關系?”
“生意夥伴!”沐予思索後回答,“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