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弄出來真的會發燒嗎?
他皺起眉,掉頭就往回走,繪心甚八更加煩躁,伸手把人拽住。
“别挑戰我的耐心,他需要人照顧,而不是讓你過去給人添堵,你最好立刻離開。”
“那隻是你以為的。”
繪心甚八用力将人往後拖拽,他比糸師凜稍高,但這個年齡的男孩都跟石墩子一樣,好像是實心的,他手臂上青筋都鼓起來了,但糸師凜悶頭往前,這一下壓根拽不住。
“……我警告你,我是他的監護人,現在,我有權利決定你是不是能進門,你搞清楚,繪心飛羽不僅沒成年,他還沒滿十六周歲,小心我把你送進去!”
“随你,但那是我跟他的事。”
繪心甚八懷疑糸師凜不是傻,而是太聰明,知道自己會為了避免輿論影響,而去壓下這件事。
但是,在糸師凜将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繪心飛羽的聲音傳來了。
“好吵,都不許進來。”
“醫生馬上就來,先忍耐一下……”
繪心甚八惡狠狠剜了糸師凜一眼,嘴上卻是哄人的語氣。
“我睡了,誰也别煩我。”
雖然難以想象他耳朵到底怎麼長的,但事實擺在面前,此貓這話一出,就算是要趕人走,也得先讓糸師凜夾着尾巴别出聲才行。
但是繪心甚八沒想到糸師凜沒等自己再勸,掉頭就走了,等他領着醫生給人挂完水,又給飛羽腦門上貼了個降溫貼,門再次被推開了。
糸師凜拿着瓶冰水,走路帶風,進來就将水瓶貼到了繪心飛羽燒紅的臉上。
繪心甚八腦子像放煙花一樣炸開,但是成年人的自持力讓他的手第一時間沒有落在糸師凜的臉上,轉而去按住了飛羽紮着輸液管的手。
差一秒,就要滾針了。
飛羽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眼眸很潮濕,像淋過雨的天一樣霧蒙蒙的,他的呼吸變得更急促,喘息帶來的顫動讓眼淚滾落,又在他内眼角和鼻子之間那塊小小的凹陷彙聚起來,形成了世界上最小的人工湖。
偏偏始作俑者壓根不知道自己正在侵犯受傷野獸的領地,他隻是笨拙的模仿着,像自己生病時哥哥所做的那樣。
但好不容易哄着自己忍着,睡醒了就會好的飛羽要氣死了。
“你想殺了我嗎?”
糸師凜看着他的眼淚發愣,嘴也跟着張開一點,看起來傻乎乎的。
他把冰水推到一邊,伸手去給人擦眼淚,看起來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需要……”
這樣子看的人十分火大,可繪心甚八投鼠忌器,自己還按着飛羽的右手,而且他覺得自己介入會讓飛羽把糟糕的心情和自己也聯系起來。
“讨厭,别動我。”
感受到喉嚨緊繃着帶來的不舒适,飛羽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他不舒服,站起來就頭暈眼花,可是手還能動,咬牙切齒的擡起左手,抓傷了糸師凜摸着自己臉的手。
“未經允許,不要碰我,讨厭死了!”
……
隻能回以沉默糸師凜帶着三道血印子,離開了宿舍。
現在的情況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現。
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完全搞不懂了。
的确是他自己造成的問題,不能要求生病的人對自己有好臉色,但是,這次他說的“讨厭”,是真的讨厭吧。
為何會有這樣的轉變,他昨天還好好的。
回到法國隊樓棟的糸師凜被人圍住,他手背上的傷口不算很深,緩慢的往出滲血,一路走回去,白皙的手背上看起來就血淋淋,視覺效果有些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