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遠跟在校醫後面問:“醫生,他怎麼樣?嚴重嗎?”
醫生擦着手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養着吧。”
錢文遠一驚:“這麼久?”
醫生走了之後,錢文遠悶悶不樂,聞明捏着他的袖子輕輕拽了一下:“我想喝水。”
錢文遠面無表情地給他打了杯水。
聞明喝了一口,笑着說:“行了,别愁眉苦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傷了呢。”
錢文遠皺着眉:“他們怎麼能這樣呢?”後來每次錢文遠看見潘延凱都不正眼看他,無聲地表達着對他的鄙視。
聞明哄他:“我都沒生氣,你也别氣了,我剛才最後一個球帥不帥?”
錢文遠郁悶地點點頭:“非常帥。”
後來不少同學來看聞明,聞明說自己沒啥大事,不願意在醫務室待,回教室了。聞明回到班級發現自己的桌子上有瓶飲料。
“這是誰買的飲料?”他疑惑地問錢文遠,“你買的?”
錢文遠搖搖頭。
他拿着那瓶飲料皺着眉說:“那是誰啊?這麼看不起我,一瓶飲料我還買不起是咋的?”
衆人:“......”
聞明以後大概會孤獨終老吧!
伍易洋一臉遺憾地拍了拍聞明的肩膀,歎了口氣,搖搖頭,回座位了。
聞明:“???”他轉頭看向錢文遠,錢文遠也搖搖頭歎口氣,回到座位,笑了半天。
現在想起,錢文遠還是勾了勾嘴角,後來大概是這件事在班級被傳了個遍,然後遠揚到其他班級。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高一二班聞明雖然長得帥性格好,又會打籃球,可惜是個不解風情的。
本應該遍地開桃花的性格,高中三年,居然一朵桃花也沒看出來。哦不,開出來錢文遠這麼一個仙人掌。
聞明不愛桃花,隻愛這一小顆仙人掌。
然後被這顆小仙人掌紮的遍體鱗傷,可是他仍然願意來擁抱這顆小仙人掌。
錢文遠看着聞明安靜的睡顔,有點乖乖的。他想着歎了口氣,他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錢文遠就這樣看了一宿。
這對于錢文遠來說其實很開心,因為以前,他隻能靠回憶去度過長夜。
天蒙蒙亮了,窗外陽光緩緩灑進來,被窗簾遮住,錢文遠看了眼表起身去洗漱了一下,在陽台站了好半天,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套了個外套出了門。
聞明迷蒙之間做了個夢。
夢裡他自己加班回家,已經很晚了,整棟樓隻有零星幾盞燈還亮着,其中一盞是他家。
他沒注意,隻想趕緊回家睡覺。
然而等他進門才發現,等待他的不是冰冷的黑漆漆的房子。
他進門先是發現燈是亮着的,然後聞到了飯菜香,他甚至不确定的又走出去看了眼門牌,确定自己沒走錯。
這種感覺太幸福,他遲遲沒有回過神來,不确定,再聞聞。
他遲疑地走進客廳,看見錢文遠正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出來,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隻是一碗普通的西紅柿炒蛋面,錢文遠把面放在桌子上笑着對他說:“吃飯了。”
……
錢文遠推門進來,看聞明臉上充滿了笑意,一點也沒有昨晚陰霾的影子,疑惑地想,這是做了什麼美夢?
他沒忍心叫起聞明,隻好從屋裡退了出去。
錢文遠坐在沙發上,思來想去,搓了半天手,手指都搓紅了,才拿起手機給自己請了半天假。
這種情況很少見,錢文遠沒有無故請假過,因為不想回家甚至經常自己主動加班,在别人眼裡是一個工作狂魔。
他請好假回到房間,坐在旁邊看着聞明想:這個美夢裡會有我嗎?
……
聞明難以置信地走到錢文遠跟前:“你回來了嗎?”
錢文遠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說什麼呢?加班到這麼晚,餓了吧?趕緊洗手吃點東西。”然後轉身要去廚房拿碗筷,被聞明一把拽住了手腕。
“等等!”
錢文遠盯着自己被扣住的手腕一愣,沒想到聞明睡着突然會動。
他看了看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視線往上,對上了一雙還有些迷茫的眼。
聞明睜開眼,開機非常緩慢,好半天才發現這似乎不是他家的房頂。
他手一動發現自己手裡真的攥着錢文遠的手腕。
錢文遠表情有些懵,還在他睡覺突然搞偷襲的震驚中沒反應回來。
聞明意識到之後不但沒松,反而盯着那隻手,跟他記憶裡的一樣,手掌很薄,手腕沒多少肉,比他白一點。
聞明拇指摩挲過腕骨處的紅痣,摸的錢文遠幾乎整個手臂都發麻,所有的神經都遷徙到了手腕。
聞明忍住想親一口的沖動,認為現在親下去是在耍流氓。
但是仍然笑着想,他抓住了,真是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