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清魚眉心微微擰起,身子半貼在桌沿,疑惑地看着他:“你是過來搗亂的嗎?”
邊上的金铖實在是忍得難受,但畢竟還是要給江司衡一個面子。
江司衡也不生氣,面不改色地笑道:“我是過來視察一下的。”
林清魚又看了他幾秒,才接着繼續點擊屏幕。
結束後,江司衡又問道:“就到這了嗎?”
林清魚嗯了聲,歎了口氣道:“目前想不到靈感了。”
猝然又轉向他補充道:“但你暫且還不需要出手。”
江司衡無奈地笑了下,溫聲說道:“除非你需要。”
蓦而又轉頭看向金铖問道:“你切圖處理完了嗎?”
像極了上課忽然被點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金铖顧不上笑,忙坐直了身子說道:“我坐标還在調,大概這兩天就能連尺寸的兼容都搞完。”
江司衡嗯了聲,才不緊不慢地走回原座位。
這一下,兩人天都沒心思接着聊了,神經頓時繃緊了起來。
一整個下午幾人都在實驗室裡頭度過。
晚上,因為腦子太疲憊了,林清魚早早洗漱完想早些上床休息。
結果剛出衛生間,立馬接到劉姐要她現在去數地貼的消息。
因為今年的挑戰杯決賽答辯放在他們學校舉辦,而劉姐是整個答辯區的總負責,她自然而然地把自己麾下管理的學生組織負責人劃為骨幹志願者。
從參賽人員進入校區的那一點起,每個地方都要貼明顯的地貼表示來進行指引,從入口到休息室的,從休息室到答辯區的,從答辯區到觀摩區的…全部都要标識清楚。
林清魚作為場地引導的總負責,劉姐順理成章地将這個任務交給她。
又因為八點半就要報給文印室那邊,劉姐讓林清魚能快則快。林清魚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了,她想不快好像都很難。
顧不上吹頭,她随便換了件衣服後就匆忙跑出寝室。
答辯場地内部的地貼劉姐白天空閑的時候已經數好了,這會兒隻需要數從入口處到休息室的地貼就行。
她按着劉姐發給她的路線圖,以十步為單位進行踩點,難得有一次這麼慶幸學校場地不大,給她省去了很多功夫。
西校區入口一共設置了兩個門,數完一門後,她又趕緊跑去二門,從門口處開始低着頭,人機似的往前走着,嘴裡還一邊念叨着:“一步,兩步,三步…”
每滿十步,手指就會自動豎起一根。
走到教學樓盡頭,剛要拐進靈辛湖,面前猝然出現一個身影。
她緩緩擡起頭,眼前赫然是江司衡那張熟悉的臉。他背上還背着書包,像是剛從活動室出來,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有些疑惑。果然,下一秒就聽他問道:“你在幹嘛?”
林清魚坦白道:“在數地貼啊。”
盡管從她這話并不能清楚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他隻是哦了聲,沒多問。
忽地,林清魚呆滞了下,皺着眉嘀咕道:“我剛剛是數到…”
完了,她好像有些亂了。
正打算折回去重新數時,耳邊突然響起一聲:“七步。”
“嗯?”林清魚忽而又看向他,“你是瞎編的還是?”
江司衡笑了笑:“聽你說的。”
林清魚眸色一喜,畢竟好不容易數了六個地貼,她也不想再重新走一次:“勉強信你一下。”
于是接着他的話,又開始人機地念叨着:“八步,九步,十步…”
耳邊隐隐傳來輕微的笑聲,若在平時,林清魚指定立馬質問他為什麼笑自己。但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上搭理他。
一直将最後兩條路線的地貼數完,她站在原地整理完每條路線的地貼數,趕在規定時間前發給劉姐。
搞完後,她忽地擡眸看向江司衡:“你怎麼不走啊?”
分明沒他什麼事,還一直陪着自己閑走了幾趟路。
江司衡沒回答她的話,反問道:“怎麼不吹頭發?”
林清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出來得急,都沒怎麼收拾。好在晚上起了點風,頭發被吹幹了大半,但看上去仍濕濕的。
她原先甚至想直接不換睡衣就出門的,畢竟大晚上的,西區路燈又不算明亮,應該沒什麼人會注意到自己。但好在這個想法最終被自己打消了,不然此刻江司衡看到的就是一個穿着睡衣沒吹頭的自己,那還真是有些一言難盡。
她笑得勉強,解釋道:“情況太緊急了,我平時還是吹頭的。”
江司衡彎着眉眼,聲音很溫柔:“要回去了嗎,在外面太久…容易着涼。”
林清魚趕忙說道:“要的要的。”
畢竟她也沒打算以這副形象示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