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注定不會發生。
賀明霁把房間的燈調到睡眠模式,滿室的光線變得低淡柔和了,所有的表情、欲望都變得模糊起來,一千零一夜翻過最後一篇,國王需要的不是結局。
他輕手将門帶上,聽到警報器發出明确的聲音後離開。
兩個房間隻隔着一道牆,都不需要賀明霁多走幾步,就能夠回到自己的那一間。
景澄從被子裡探出觸角,屏息了幾分鐘,終于聽到門打開又關上的輕微動靜。
她披頭散發地坐起,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我天呢。”
景澄踩着地毯從床下起來,走了幾步,輕快地跳到了地毯外,滿分落地。
解酒藥當然不會這麼快發揮作用,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喝醉。
她的酒量應付日本清酒綽綽有餘,李暮汀太過好客,又很能說,推杯換盞之間,她笑盈盈地讓這位暮汀哥哥解決掉了三分之二。
爬山時景澄深刻思考過了,試探、引誘沒用,下藥和逼供不合法——但不清醒的自己和誘供完全沒有倫理問題。
景澄心裡快樂得想唱歌,又怕驚動夜裡壓抑的呼吸。她解開浴衣,輕巧地踏入浴缸。
水流包裹住她的腳踝,她伏在白瓷的邊緣上,浸沒到一牆之隔的、不息的水聲裡。
“一個醉鬼知道怎麼使用我嗎。”
我知道。就算我還沒實踐過,我們可以一起探讨。
“沒有計生用品。”
其實在床頭櫃裡。尺寸或許沒那麼合意,那畢竟是一根法棍,理應選擇歐碼。
“真乖。這次沒有咬到哥哥。”
又不是小時候,被他檢查更換的乳牙,結果耐不住發酸的兩頰,一口就咬到他的食指上。
“賀明霁,你比我記仇多了。”景澄咕哝着,無意識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唇縫被拇指抵開,無名指和食指探了進去,一刻鐘之前,賀明霁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她喂藥,舌尖在他的按壓之下完全沒有反抗的可能,以至于口腔裡仍殘留着薄膜衣化開後的苦氣。
“雖然我裝醉摸你了,你也不用這麼打擊報複啊,人高鳥大的明霁哥哥?”她悠悠歎了口氣,把自己的手垂落回水中。
溫水漫過膝蓋、小腹、胸口,視線也模糊起來。景澄輕吸着氣,翻覆間潮汐起落,把她所有的聲音都吞沒,隻剩下急促如擂鼓的心跳。意亂情迷中,她揚起長頸,竟看到窗外有輪無比清晰、觸手可得的月亮。
“晚安。”景澄小聲地對月亮說。
夢裡,月亮融化成了白色的雪山,景澄爬了很久很久才抵達山頂,終于在山頂用營火煨熟了海鹽芝士法棍,一口吃掉。
也許在夢裡吃多了暈碳,景澄一覺睡到太陽照滿窗。
十點半,早就過了平時的飯點了,立刻閃到盥洗台洗臉刷牙,景澄帶着充盈的薄荷桃子味沖了出去。
手還沒落到門把手上,門就開了。景澄撲了個空,搖搖晃晃的手臂被人扶住。
“聽到你的聲音了。”賀明霁的另一隻手撐在門上,垂着眼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