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班的同伴們都跟慈織學過做飯,最初隻擅長點心的慈織能教給他們的菜色并不多,但後來逐漸通過寫輪眼的拷貝總結技巧和火候。舉一反三輔以勤加練習,便能衍生出大部分基礎家常菜的做法。
“好吃嗎?雖比不上慈織,但我也是有幾分自信的。”
桌子上擺着鳗魚飯和一些烤制的海鮮。
“好吃,鹹鹹辣辣的,呼、呼……”麟說完又咬了一大口烤鱿魚觸須,然後擦掉自己嘴角的醬汁,兩口就把整根觸須塞進嘴裡,兩頰擠得鼓鼓囊囊,明明被辣得快要噴火球,還是忍着眼淚嚼得咯吱咯吱。
比家裡另一個搗蛋鬼可愛了不知道多少倍。丸幾忽略掉桌子邊另一個吃飯像在執行任務,滿臉苦大仇深的侄子——天钿竹子式,竹子式見他又那樣看自己,放下筷子揉了揉臉。
“我都說是習慣了,你們大人就是這樣,隻喜歡讨喜的小孩,”小孩的憤世臉露出一個擰巴的笑來,又呲牙咧嘴地變回去,“跳舞的時候必須闆着臉,又讨厭平時對别人擺這幅臉孔,哼。”
“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啦,你别一直把姐姐哥哥的話放心裡……”說到這裡,丸幾緊張一瞬,小心地看了竹子式,下意識把對方喜歡的菜夾過去。
“謝謝,我畢竟不是你的兒子,但也沒有讨厭你的意思。”眼睛落回碗裡,竹子式有些高興地把那些好菜吃掉。
麟偷瞄他的笑,又埋頭扒飯。比起開心,更像是帶有一點點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這個哥哥明明是和帶土哥哥他們一樣的忍者,做的事卻還是很像小孩子呢。
天钿家的房子是一個帶院子的兩層小樓,三室一廳,一廚兩衛,外加一間舞蹈器材室,竹子式的父母還在世時是四人共同生活,現在經過竹子式的同意,他父母的卧室稍加改造成了練舞房。
舞房牆上挂着許多天钿一族的老照片和畫像,當然最顯眼的還屬竹子式父母的結婚照。
“好多好多人……”在丸幾給自己取舞服的空,麟踮着腳把那些畫像照片都看了一遍。
由分身幫助換好服飾的竹子式來到他身邊,竹子式雙手恭敬捧着一個繪制仙紋的男性面具,将它托起一些,讓麟能看到它上面斑駁的歲月痕迹,這或許是一個竹子式父輩用過的面具。
“我們一族雖不如其他世家大族,最初也隻是些藝能人與忍者的後代,可傳承至今的那些故事都是我們引以為豪的曆史,或許未來天钿一族會消失,但在此之前,我們仍願以性命起誓,肩負宣揚英雄之史與溝通神鬼的責任。”
“又或許未來,我們可以做不那麼純粹的忍者……”
竹子式朝面具再一躬身,閉眼将它戴上。
一瞬間,他身邊又飄起多個面具,甚至開始有抑揚頓挫的樂聲響起,窗戶的玻璃上投射出屋内不存在的,頭戴無臉面具的樂師們,演奏獨屬于他的樂曲。
是幻術嗎……還是這種忍舞,有真的溝通鬼神的能力?
麟跪坐下來全神貫注欣賞竹子式的演出。
“悠悠蕩蕩,萬古流名……”
“千手 柱間!”
“唯命運,我此生不可退讓,痛失手足,受汝背棄,怒從心頭起,使我之業火,永遠燃燒。”
“宇智波斑——”
“唯木葉,唯如火點燃之志,須傳承,須我守護……而今你我必将終結,在此了怨。”
是……是關于終焉之谷的傳說……
一出一段終了,并不算長。麟的眼睛從頭到尾一轉不轉地盯着竹子式創造的“舞台”,直到他摘下面具,才開始用力鼓掌。
“好厲害,竹子式哥哥!像真的一樣!”他還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那種仿佛置身死者之國,親身面對初代目與先祖那場命運決戰的感覺,舉手投足皆是震撼與肅殺之威,又摻雜着一絲回味無窮的悲哀孤寂。
“哼哼,這是父親母親根據終焉之谷那一戰的文獻,和丸幾舅舅一起完成的忍舞作品,雖然目前還隻有一出,但很快就能創作完後續。”驕傲摸摸鼻底,竹子式不存在的尾巴翹上了天,這番話下來,他和麟一下子拉近距離,還把自己用的面具一個個展示給他看,“父親他們演出都要許多人配合才能完成,但是我的忍舞已經到了能獨立演出的地步哦。”
“嗚哇——”麟仔細瞧了那些老物件,他也終于認出來,竹子式第一幕所戴的主角面具,原來就是村子的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另一個則是先祖宇智波斑,原以為作為反派的斑會是一張猙獰的面孔,結果卻是幽幽冷冷,與終焉之谷的石像神情無二。
好厲害,大家都好厲害。
壓不住胸腔中狂跳的心髒,麟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就興奮起來。慈織竟然讓自己跟着那麼厲害的家族的成員學習忍舞,慈織也好厲害。
因為麟單純直白的誇贊,竹子式也來了興緻,開始直接告訴麟一些練舞的技巧。
“麟,來試試舞着。”到丸幾抱着舞服上來,麟已經跟着竹子式毫無負擔地開了一字馬,歪頭看向開門進來的大人。
在一邊幫他的竹子式立馬站起來炫耀麟的成果:“快看啊,舅,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孩子,柔韌度和靈活度太理想了,簡直跟貓一樣!”
“忍者基礎?”想了想慈織以前給自己的訓練,麟補充了一下。
“不,那是舞的基礎訓練,慈織應該是早就想好讓你學忍舞了,”丸幾把幾套舞服放好,扶起麟讓他轉了一圈,“一會兒跟着我再做幾個動作,等确認你的身體協調性後,我會為你量身計劃舞蹈課程。”
“好。”
天钿一族的忍舞着雖是改良過的服飾,用料比傳統神職的常裝要更輕便柔韌,但整體上仍與傳統無異,也就是規規矩矩的狩衣。
丸幾準備的服飾是竹子式小時候穿的一套,給麟穿很是合身。
“等獨屬于麟的舞着完成前,就先借用你的啦,竹子式。”
“沒問題,反正我也穿不了,我去院子裡練嗓子吧,不然會互相幹擾。”少年聳聳肩,收好面具就走,臨走前還摸一把麟軟乎乎的卷發。
等竹子式在樓下開了嗓子,麟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然後快樂地原地蹦跳兩下。
丸幾拉住差點自己絆自己摔倒的“小神官”,開始教他對鏡子練習。
練習的途中,麟依舊止不住好奇,忍了又忍,丸幾透過鏡子看他,幾乎要憋不住笑容,放在麟肩膀上雙手都在發抖。
“噗……問吧問吧,我和慈織一起長大,不用跟我客氣。”
“丸幾老師,竹子式哥哥為什麼說,他跳舞的時候不能笑呢?明明你跳舞的時候總是笑眯眯的。”
诶——居然是這件事。果然和慈織一樣細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