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慰靈碑上那一處并排刻下的兩個名字是:
山中雀兒宇智波童
“童哥哥的,名字。”
“麟,這是戰争,離開的人不再回來。”
“他想要去……我,我同意了……”
“我親手,整理好他的衣服和頭發。”
“我們是手足,我卻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我并不配做他的——”
麟拉住他的手,慈織的大手滿是冷汗,五指止不住抽搐,明明眼神平靜得和這裡的氛圍一樣,卻依然瀕臨崩潰邊緣,吞吐着破碎的字句。
慈織想,這麼做的自己和瘋子本就毫無區别,沒有理智地一意孤行,也刻意忽視了夥伴們擔憂的視線。更殘忍的是對于麟,他那時隻是覺得,剛好在童離開的那一年,麟出生了。
他低頭去,想再回應這個可憐的孩子。
麟幫他擦了擦手掌,雙手握住貼在額頭上,明明自己臉上都是沒擦幹的水痕,還是做出鎮定堅強的模樣說:
“慈織,辛苦你一個人照顧我那麼多年了,也謝謝你,讓童哥哥用那樣的方式,活在我身邊。”
周遭停駐的視線慢慢退開,陵園裡重歸寂靜,他們如同兩座彼此依偎的雕像,以沉默鄭重告别離去的幻影。
【“她總是出現得及時,走得也快,不要和她靠太近。”
“麟沒有覺得她不像是那種會出錯的人嗎?”
“我猜她背着大家去做忍者才會做的事了。”
“畢竟她從不說自己的事。”
“謝謝你……”
“蓮。”】
蓮站在家附近巷口沒什麼光的地方,她又去了外面,鞋子底下的土踩了水才弄幹淨。不遠處,熟悉的胖鴿子落在街邊,發出兩聲短促的咕咕,低頭啄碎石子。
她走過去抓起嘟噜,撥開翅膀,從鴿子熱乎乎絨毛底下摸索出鴿子吊墜,又綁了一份報告上去,做完這一切,她才掏出玉米粒,噼裡啪啦撒下去。
街道很快歸于寂靜,再沒人會來打擾。
翌日,會議室裡難得集齊了四位年邁的高層,富嶽與慈織在下,并排着單膝跪地。
志村團藏接過暗部遞來的報告,又往桌子上一扔,文件夾裡掉出一張又一張宇智波了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的照片:“多個任務記錄缺失,為什麼宇智波了一整個月的行程完全無法核實?她明知禁止還反複穿越禁區,面臨村規的處罰也不接受管控,你們宇智波真想做例外?”
“冷靜,團藏,“三代目緩緩吐出煙圈,給了那男人一個眼神,“富嶽,你的努力我們看在眼裡,也知道她是個很難安排的人,所以辛苦你多上點心了。”
富嶽瞥了一眼照片,沉重的話題将他壓彎,他不由把頭埋得更低:“了的确向來獨來獨往,不過……最近确實有些異常,我會及時去确認。”
“慈織你撫養的那個孩子呢,”轉寝小春輕咳一聲,翻出另一份文件發問,“聽說他有了寫輪眼,才能也已經達到提前畢業的标準。”
辦公室的氣氛驟然緊張,慈織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用力,但發聲平穩:“隻是普通的寫輪眼,麟不過七歲,即使有天賦也還需錘煉。”
“哼,”團藏冷笑,“這個時代等得起的孩子都是屍體。你和大蛇丸的事也不會輕易翻篇,為村子所做的研究尚說得過去,但涉及叛忍,别以為你主動提交了證據和研究成果就能随便脫身。”
“慈織已經做得很好,也為村裡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别說得太過了!”三代目的目光少見地淩厲起來,團藏這才收回壓迫,繼續睨着底下兩人。
“是……我明白。”
會議結束後,慈織與富嶽分别,他要去買些種子,這個點他常去的種子店剛好開門。
“你還想繼續當村子的乖狗狗?”經過廣場中央的巨樹時,宇智波了悄無聲息出現在樹影下,苦無在她手裡轉動,那一聲冷笑打破了慈織僅剩的片刻安甯,“他們一邊監視你,一邊利用你,你還心甘情願繼續做兩頭都不讨好的事?”
慈織沒有回頭,筆直朝前走:“我知道代價是什麼。我做出過選擇,放棄過的東西也和你一樣多。但現在,我隻想守住一個孩子。“
了指尖的苦無突然甩出去深深釘在慈織腳邊,她走出陰影來到日光下伸了一個懶腰,拍拍慈織的肩膀,道:“也對,我果然和天真的傻瓜沒什麼好說的,加油看好你的崽子吧。”
與此同時,她面前落下來四個暗部,上次她打暈了兩個過後,終于又派來人了。她伸出雙手任人铐上,閉上眼睛跟随幾人離開。
這個世界有多殘忍,他們很快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