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處,一道身影不經意地出現在了視野中。那人站得很遠,靜靜觀察着三人的動作。她隻是存在,周圍的景物就變得柔和,輕輕随風起伏。她拎着籃子并未走近,頗有耐心地站在那裡靜靜等待。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轉,似乎在默默地記下每一個變化的細節。偶爾與麟對視一眼,便輕輕點頭,化開兩人間不言而喻的默契。
第幾次呢?日頭西沉的時候,鈴铛又一次無風自動,似乎終于奏出了不錯的回響,也算是對三人的努力做了些慰藉。
竹子式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他為三人鼓掌,:“同步率增加了,現在是65%。勉強及格,但離滿意還差一些,明日也辛苦你們了。”
渡渡第一次毫無形象地躺地上喘氣,鳥兒們歇在他頭頂用力扇風,聽見這無情的點評,用力揉了太陽穴:“還真要命……”
“啾……啾……”白色小鳥生氣地飛到竹子式面前,用翅膀拍打他的手。
小麥拼命往嘴裡灌水,她已經沒什麼查克拉了,今天真的到此為止了,“我感覺自己啥也沒喝……咕咚,但已經體驗到……呼,醉生夢死了。”
面色蒼白的麟捂住眼睛一陣恍惚,随即精疲力盡,“啪叽”一聲順樹軟倒。
“麟?!”兩人一驚,連忙強撐去接他。
竹子式袖中也飛出織錦,眼看要托住麟,卻被一隻手随意拂開——
野原蓮比他們更快落在麟的身邊,扶住他的身體一起坐在地上。
“麟君……”她輕聲開口,雙手托着麟的一條胳膊。
“你是?”渡渡一眼看到蓮胸口反射銀光的鴿子挂飾,和麟耳朵上的完全一樣。他扶起眼鏡,感覺自己或許也不必多問。
“我是野原蓮,麟君的,朋友……抱歉打擾你們了,”後面的鴿子吃力地低空拖着籃子跟過來,蓮拿出玉米粒喂過它後,打開自己做的糖粉年糕和紫蘇蜂蜜糖,又給麟先喂了一小塊糖,“訓練辛苦了,我聽說麟君和他所在的班級在為考核努力,所以跟姐姐學做了一些菓子,還請大家不要嫌棄。”
“謝謝蓮醬!你可真是個體貼的好姑娘兒,麟一定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吧!”小麥掙紮兩下立刻撲過去抱住她,一口吃了她手上的年糕,“好甜啊,我要複活了,嘿嘿嘿……”
“诶,沒有的事,我們就是好朋友。”少女臉一紅,立刻腼腆地低頭去撩鬓發,又把年糕和糖罐遞給另外兩個人。
“嗯,謝謝,我吃糖。”
紫蘇蜂蜜糖入口便是蜂蜜結晶的甜美,讓人不由自主露出微笑,随後是辛香清涼的草本味,一瞬間沖刷疲憊,使人徹底放松。
“我都要,今天一天也辛苦你了。”竹子式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迷迷糊糊中咕噜咕噜吃糖的麟,嘴角一勾一勾。
後來的慈織掃過三人的呼吸與肢體狀态,像是确認什麼,随後他自袖中取出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開始記錄。
共舞不是要消去自我,而是讓個體的差異構成整體的節奏,每個人都獨一無二。寫完這句話,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才來到竹子式身邊道:“辛苦了,我送你們回家吧。”
話落,小鑽和她的弟弟寶珠從他身後鑽出,純白的大腦袋與珍珠般柔滑霧銀的小腦袋一左一右望過來。
“不過要自己把這裡收拾好才能走哦。”
三人一邊收拾一邊叫苦連天,小麥還在哼哼“我的查克拉要榨幹啦”被寶珠拱兩下就嘿嘿呼呼地開始努力掃地,渡渡手忙腳亂整理舞台,蓮則默默幫麟收拾分類散亂的筆記。
回程的路上,天邊染上金紅霞色,微涼的風吹到臉上,一直迷糊的麟也有點清醒過來,他手裡的是一包尚且溫熱的年糕,紙上印着展翅高飛的鴿子。他忙不疊把它寶貝地收好,又悄悄看一眼慈織。
就在這時,止水背了一個奶團子從路邊蹦出來。那是三歲的宇智波鼬,正雙手乖乖搭在止水肩膀上,漂亮的黑眼睛一錯不錯盯着慈織和麟。慈織欣慰的笑容頓時裂開,不等他反應,止水就彎腰給他們看。
“哥,快看!我也撿到弟弟了!”
啊啊啊啊啊啊——
宇智波明一臉痛苦地拎起自己的倒黴兒子,鼬自己一步一步跟在旁邊,拉着止水的袖子,什麼也不說。
“我也想要弟弟,我也要有哥哥又有弟弟——”
“你是笨蛋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丢了孩子這種事有多嚴重!明明自己就是上次跟着跑的家夥……”
“但是鼬同意了嘛!喏,對吧,鼬。”止水轉頭看鼬,臉上是溢出來的小小得意。
“嗯咕,還去泡澡嗎?”鼬歪頭問這對吵吵嚷嚷的父子,不去的話他肯定要先回家,出來的時候隻告訴了母親,雖然母親會告訴父親,但父親會生氣在所難免。
“你倒給我老實交代族長和美琴那兒經過同意了嗎?先回家去好不好啊鼬,等問過你的父母我們就……”
“好。”鼬平靜地應了一聲,仿佛對這些喧嚣無動于衷。
“也聽我說話嘛……嗚嗚……”止水嗚哩哇啦地抗議。
麟拿出一塊年糕塞進他嘴裡讓他安靜下來,再看看盯着年糕的鼬,又依依不舍地拿了一份給他。
隻剩兩塊了。
“慈織一塊,我……嗯,給你,明叔。”
“我不用啦,你吃你吃。”
趁這個走神的空,止水的身體突然消散,又出現在麟的旁邊,一手鼬一手麟拉過他們就跑。
“嘿,瞬身逃脫成功!鼬,哥哥,走啦,我們去泡澡!”
“給我回來——止水!”
門口的吵鬧驚動了富嶽和美琴,等出來的時候,隻剩跟着來的慈織,吃年糕的他聳聳肩,還假裝沒看到富嶽狠狠瞪過來的眼神。
“不然請你們也去泡個澡……吧……啊哈哈哈哈……”慈織聳了聳肩,眼中閃過一絲調皮,“要是你們也去,或許小子們會老實得像石頭。”
富嶽轉頭看慈織,眼中帶上了無奈,:“你把我當威吓孩子們的妖怪了嗎?”
“哪有……我也會被你吓到就是了,痛——”他略帶笑意地回過去,随即被彈了個腦瓜崩。
“你是一點記性不長,”富嶽歎了口氣,往屋裡回去。
“去拿衣服了?”美琴眨眨眼睛,忍着笑跟上故意拖長了聲音,拉住富嶽的手,“等等,我幫你。”
“去,就當是去做宇智波的‘道祖神’了,宇智波的下一代這怎麼能那麼不着調。”他故作嚴肅地說。
“是嗎?麟那樣的孩子就很好呢,鼬也是,聽話又懂事,止水那樣的孩子擅長表達還機敏,明明你也很看中吧。”美琴把衣物遞過去,眼中滿是溫柔與驕傲。
宇智波的下一代,明明都是很棒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