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宋初謠被林雨筠抱着,他絲滑細膩的玄錦拂上她的,更加令人昏昏欲睡。
林雨筠在識海裡已經有了規劃。
他聯系陳苼:“我在貔貅廟差點現了真身,可否有補救方法?”
但關鍵在于他們不能讓妖王知道,他們假扮妖士。
陳沇的“綠影案”爆發迫在眉睫,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妖王發現他們假扮妖士,很容易引起妖王的猜疑。
隻是,陳苼在暗河的邊境,痛苦陣法稀釋了她一部分術法,她暫時沒有接收到訊号。
陳苼某些方面和林雨筠一樣,善于提前規劃。
從林雨筠透露的蛛絲馬迹,陳苼善解人意地知曉,當下漁婷的生死,就是他的心結。
從來她就要做他并肩而行的道侶,所以在助他一臂之力上,她煞費苦心。
若在貔貅廟現了真身,想要補救,隻有一個方法——
殺掉林悅裳,阻斷妖王與貔貅廟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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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謠被玄鐵刺中後,疼得暈過去,那些妖魂依附着玄鐵吸食她、跟随她,讓她痛不欲生。
林悅裳譏諷地嘲笑依然在她耳邊喋喋不休:“怎麼就倒下了,不是要做聖人救漁婷嗎?!”
漁婷……她怎麼知道漁婷?
宋初謠艱難地睜開眼睛,此刻她被林雨筠橫抱着出了貔貅廟,整個暗夜隻餘一片銀色月光灑落,仿佛踩了細碎的雪。
血淚傾覆的地面已經沒有了紅血的痕迹,隻有銀白的月光,清冷孤寂。
這就是無端善變的妖界,時而妖冶,時而詭異。
“疼……”宋初謠呢喃道。
林雨筠低斂看了她一眼,她因失血過多而面色慘白,豔麗的容顔像是一朵潔淨的茉莉,滲滿了晶瑩的露珠。
純白剔透,又惹人憐惜。
他的聲音也輕柔了許多,萦繞着無邊月色:“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宋初謠艱難發聲:“好像是背上插了一把劍,一直在流血。”
林雨筠搖頭:“未曾看到。”
妖魂鑄就的玄鐵沒有靈眼是看不見實體,加上林雨筠為了不讓妖王發現,蓦地收回了使用仙法,又以妖士自居。
此次任務對他來說,有非凡的意義,他還是希望能圓滿完成。
見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宋初謠倒是痛得想打人,但她試着擡手,結果卻徒勞。
整個人酸軟無力。
妖魂們還在叫嚣:“吸幹她,吸幹她!”
宋初謠:“……上仙,如此沸騰的群妖之聲,你真的沒有感覺嗎?他們快要把我吸幹了。。。”
林雨筠連忙替她把脈:“好像是有點貧血的樣子。”說着就要把她放在草地上。
宋初謠虛弱制止:“千萬别,如果越插越深就不好了,你可以幫我把劍拔出來嗎?”
林雨筠也有點不解:“真的插進去一把劍?”他怎麼一點也看不到?
宋初謠疼得直番白眼,道:“真的在拔出來之前,别把我放地上。”
說完,又覺得自己要求有點過分,幹脆實際點:“要不你直接抱着我吧?”
……
那我還是幫你拔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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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初謠的哀求下,林雨筠倒是讓她正面朝地。
這讓林悅裳妒意橫起,她對着妖魂們怒吼道:“你們愣着幹嘛,使勁吸啊!”
衆妖魂們經過第二次吸食,又進行了一場商議,年邁的老魂還是覺得此女不似妖。
這下妖魂們面面相觑,誰也不願意再動嘴。
他們生前死狀凄慘,所以才依附于玄鐵上陰魂不散,雖然做慣了夜魂,但内裡還是渴望能有再世。
加上林悅裳這妖魂向來争搶好勝,有好事都希望自己獨占,所以衆妖魂對非妖血也會有些擔驚受怕。
若在亂葬崗吸食其他五界類的精血,引起妖界與其對立,他們一定會被妖王作魂飛魄散。
同時,他們也隐隐懷疑,林悅裳可能不是妖王一魄,不然怎麼這點常識都不知,還鼓舞他們一錯再錯?
林悅裳卻也有自己的秘密,再過幾刻,她便要随秘密而去,所以現在她多想抓緊時間先解決宋初謠。
衆妖魂不再吸食,宋初謠沒那麼痛苦了,她啜泣道:“雨神難道真的看不見,插入下仙背脊上的那把劍嗎?”
林雨筠瞧了一眼,暗沉的天色,道:“前方有一處涼亭,我先抱你去那裡再慢慢檢查。”
說完,他開始邁着沉穩的步伐,到後來又利落有序的移行。
又快又穩,受傷的宋初謠堪堪隻看到幾排枯樹的影子,她輕輕磕上眼,嘴裡念着否極泰來。
此夜更深露重,妖魂也喜幹燥清爽,一到濕氣重的夤夜便步履沉重,頭腦昏沉。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妖魂們就找尋不見林雨筠的身影。
林悅裳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看了眼天色,她得趕緊出發去往妖王修煉的密洞,再獲取她幾根頭發。
不然,這群妖魂,一屆比一屆難帶。
此涼亭構造又比上兩個要詭異一些,它通體不是白色的,而是耀眼的紅,宋初謠瞥了一眼,總覺得有什麼古怪,但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哪裡古怪。
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她激動道:“上仙,快快進那涼亭,再設個結界!”這樣,她才能完全放心。
林雨筠不言,他踟蹰一番,道:“既然你說背脊上有劍,那我便想辦法給你拔出來,隻是要得罪仙君了。”
宋初謠連連道:“沒什麼得罪的,反正我已經把上仙得罪一番了。”她忍不住想,橫豎就是看看我的美背,沒事我是二十八世紀的人,這點兒非禮勿視算不了什麼!
說完她就伸出柔荑,撫了一下發道:“上仙莫要腼腆,我不會硬要你,對我負責的。”
林雨筠:“……”
宋初謠又一次死了又死,死了又活,這下又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抽搐。她在林雨筠懷裡哆嗦哆嗦一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欲蓋彌彰道:“上仙,我活動活動。”
林雨筠又确定一遍:“你當真原意讓我檢查你的元神?”
宋初謠迷迷糊糊,道:“沒事,你動手吧,反正我也差點啃了你。”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