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林雨筠潛意識裡,共事夥伴不分性别,在做任務過程中,難免有肢體摩擦。
也有一部分女子為向他表明愛意,故意挑逗,他也不抵觸女子們這種心性,倒覺得及時行樂,活潑可愛。
隻是,他心在陳沇,自然也不能亵渎其他女子,所以從來不開共眼窺視女子元體。
例外也有,隻是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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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冷冬,母妃派林雨筠,教導碧霞仙子何運用春天的氣候,将桃花、芍藥、栀子在雲彩的照耀下開滿西邑,成為急救之物,獲得人們的褒獎。
那西邑物資缺乏,民不聊生,連飯都吃不上,别說看這種虛頭巴腦的雲彩。
當地村民們第一次聽到雲彩仙降臨時,個個都很憤懑,覺得是上天戲弄他們,派了個繡花枕頭過來。
中看不中用。
于是雲彩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攻擊,有人吐痰、扔泥巴、拆廟,林林總總不勝枚舉。
沈翎在别處都被供奉的很好,這般不堪、邋遢的廟宇,她從來沒有居住過。
于是幹脆棄了廟,從一個散仙開始修煉。
後來,她從各方打探到,西邑之地雨神和火神神廟有很多人供奉,這兩個的廟宇功德是最高的。
碧霞仙子沈翎想去取取經。
西邑本就是難啃的骨頭,那水仙四面八方跑來跑去,忙得很,沈翎幾次三番都未尋得他。
時間久了她發現人們之所以崇拜這兩個神仙,是因為他們對西邑很有建樹。
雨神可以潤澤大地,使百姓有糧;火神大神可以保天下太平,讓人們衣食豐盛。
沈翎有樣學樣,決定安排有用處的花朵開在此地。比如能結桃子的桃花、能入藥的芍藥、栀子花。
她做好筆記,正準備回天上籌謀時,卻發現自己在旱天裡待了太久,中暑了。
她在此地本來無功德,如此便是靈力盡失。那時她剛飛升,尚且年幼,修為也不高。
要飛回九重天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她便化作人形,進了旁邊的火神歇息。
那一日正是氐宿值日,明神主災,人間多動土和喪事。每當這樣的大日子,林雨筠都會親下廟宇,想要看看那些傷心、可憐的人兒,有什麼祈願。
他剛到西邑,隻見第八間廟宇中坐着一個妙齡少女,不像祈禱的樣子,他蹙了蹙眉。
那時林雨筠根正苗紅,一心向着大義,這種不入規矩的舉止,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于是他轉而去了别的廟宇。
而當他處理好西邑其他廟宇的禱告的時候,他還是秉着敬業的精神,再次看向了第八間廟宇。
他的眉頭一鎖再鎖,那個少女分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想也許她也有什麼難言之隐,隻不過年幼,表達不出來。
于是當晚,他入了她的夢。
撲通,一束紅光像天邊璀璨的晚霞,将他的元神浸潤,然後是撲鼻的雲彩之香,仔細聞夾雜着密密麻麻的廣闊氣息。
沈翎被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羞紅了臉,連連道:“請出去。”
“原是仙界同僚,在下林雨筠,唐突了。”林雨筠也漲紅了臉,連連退了出去。
那夜沈翎坐在月涼如水的台階,想起林雨筠的入侵,羞赫不已。大概是在香火的熏陶下,她也漲了幾分功德。
靠着這點功德,和被激發的潛能,她一躍回了九重天。
就這樣,兩人誤打誤撞,對彼此有了一些别樣的印象。
再後來沈翎對他芳心暗許,幾度糾纏,但他殘忍地不為所動。
竟再也沒有與她共事過,直到她死。
世間情愛本就是浩瀚人海的颠沛流離,明知是場虛妄,卻還要奔赴一生一世。
卻沒想到,沈翎是林雨筠孽緣中的一筆,有如此的甯為玉碎。
如同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看山水疊加,看情愛交織的暗潮更疊。
看客們路過了就要深陷其中,空留一聲歎息:這錯入的繁華……
見他微怔,宋初謠以為自己病入膏肓,吓得冷汗滲滲,連連道:“上仙,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林雨筠卻看着她,自己為何突然會想起故人?
這本是塵封在他内心的傷痛,想來因是這涼亭古怪。
作為勤修苦練的雨神,林雨筠自認為定力十足,這早就是他心裡的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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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謠想:我是不會那麼快放棄這苟生的!
她們仙書奪舍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是奪舍者在她們奪舍期間殒命,那麼她們也要跟着飛灰湮滅。
她在穿越前,看過的穿書小說沒有一百本,也有五十本,它們都無一例外寫着,說是原身死亡,穿越者也回不到現實。
宋初謠想到這一層,越發有些後怕。
她還年輕,還不想死。
她垂死掙紮:“上仙你快、快給我拔劍吧!”
林雨筠不言,他努力讓自己振作,讓回憶塵封。
遂然使用共眼,眼前隻見一片墨香湧現,甘甜撲鼻。
文曲仙君自然是與書、墨打交道,林雨筠沒有多做懷疑。他以為是文曲仙君不想徹底暴露自己的真身,所以用一本書做遮擋。
大緻看了一下元神散發的光,正常。
那麼可以斷定,傷口出現在血液和肉身。
林雨筠啟動共眼的更高階級,共形,他悄然湧入宋初謠的身形,在背脊部分果然無法再進行。
宋初謠道:“好……疼……”
林雨筠趕快抽出,冷靜道:“看那材質,好像是把玄鐵。”
“玄鐵?!”宋初謠震驚,那不是陳沇的作案工具嗎?!
她驚悚地擡眸,看着眼前赤紅的涼亭,終于想起來這個涼亭詭異在何處!
這就是,陳沇弑妖後,用來運輸血水的中轉樞紐。
真是離了個大譜!
宋初謠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要成為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