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辭在一旁伸舌頭做鬼臉,走上前去搗亂,掐得許謙一個勁的抽氣,還要忍着痛時不時回應幾聲顧時寒。
他聽見許謙用非常乖巧的聲音說:“老師,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在公園玩呢,剛剛用零花錢吃了一頓肯德基,沒餓肚子。”
沒過多久,許謙挂斷電話,蔣辭賤兮兮的湊過去,咧着嘴鬼迷日眼的模仿許謙的聲音。
“公園玩~”
“零花錢~”
“肯德基~”
“哈哈哈哈,許謙,你真是要笑死我,我真的很難想象你在顧教授面前究竟是怎樣一副做派,該不會成天都這麼嗲吧?”
許謙收起諾基亞,冷漠的瞅了他一眼:“你怎麼那麼多廢話,不怕我抽死你。”
蔣辭“哎喲喂”一聲,整個人挂在他肩膀上磨蹭,沒脾氣的說:“就算你要抽死我,也得等我成功救走葉司譽以後再說吧。”
許謙毫不留情的往旁邊挪:“身上癢就去洗澡。”蔣辭一個沒站穩,又差點撲街。
自從葉司譽被他哥帶回家以後,他們誰也沒有再見過他。
剛開始他們還能互通電話,在群聊發消息聊聊天,突然某一天,葉司譽直接人間蒸發,無論他們怎麼call他,葉司譽連半個音信也沒有。
曾經葉司譽在群名為“一群癟(3)”的聊天群裡說過,他哥對他交往女朋友的事很不滿,甚至好幾次大動怒火。
最後他們聽說那個女生嫁給了一個富商的兒子,可距離她們剛認識到結婚,期間不超過兩個月,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葉文德在做推手。
或許隻有讓葉司譽真正承認過的女人結了婚,他心中的石頭才能落地。
許謙“啧”了一聲,中午太陽越來越大,他雙手叉腰不耐煩的說:“實在不行,就把你後備箱的喇叭拿出來用一下吧。”
蔣辭露出潔白的牙齒,古靈精怪的奸笑:“不錯不錯,這是個好辦法!”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快放葉司譽出來”的喇叭聲環繞着葉文德整棟私人别墅,這喇叭威力之大,連天上成片飛過的鳥都空缺了一塊,離他家躲得遠遠的,還好葉文德的私人别墅地址偏僻,如若在市中心,早被人投訴到城管大隊那去了。
最後,一盆冷水從二樓窗台朝他們潑了下來。
許謙擡頭一看,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保姆,她速速收回盆,滿臉歉意又充滿恐懼的喊:“少爺們,早點回家吧,葉司譽小少爺這段時間都不會出來見你們的。”
她那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一看就是受人指使才這麼做的。
蔣辭從頭濕到腳,連鼻孔裡也進了水,不忿的通了通氣,朝二樓大聲喊:“葉文德,你這個王八蛋,快點放葉司譽出來。”
“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有本事讓我現在就見到他,你卑鄙你無恥,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許謙下意識捂住了蔣辭的嘴,最後一句話的确言重了。
再怎麼樣,這種話也不應該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畢竟在商圈,他們和葉司譽的輩分一樣大,照理說,看見了葉文德還得喊他一聲大哥。
果然,他們很快就看見一樓的大門被推開,葉文德穿着家居拖鞋和浴袍走出來,脖頸上還有幾道被指甲撓出的紅痕,從容不迫的看着他們。
蔣辭怒氣沖沖關掉喇叭,咬牙走上前,大聲質問:“葉司譽呢,趕快放他出來,不然我就報警了!”
葉文德比他們年長幾歲,久居高位多年,氣勢上自然壓他們一頭,他冷笑一聲,不輕不重的說了句:“我勸你們回去吧,别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你們的喇叭吵到小葉休息了,他昨晚隻睡了四個小時。”
許謙這段時間本就心情不順,剛才被潑了盆冷水,心裡也有些惱怒:“你為什麼一定要限制葉司譽的自由?”
“為什麼?因為我愛他。”
葉文德想了想,認真的補充了一句:“你們在我眼裡都還小,但仔細想想,你們都已經成年了,也不講究所謂的少兒不宜了。”
“葉司譽被我教訓得幾乎半殘廢了,現在一時半會兒下不來床,他的手機現在在我這裡,放心吧,等他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我會讓他出門。”
說完,雙手插兜,沒有任何表情的離開了,隻留下目瞪口呆的兄弟倆。
許謙:“葉兒現在這麼慘,我覺得你剛才說錯的那句話,可能會讓他的慘變本加厲。”
“……”
蔣辭恨不能捶死自己:“我當時氣急了,一下子口無遮攔,誰又知道呢。”
許謙啟動車,歎了口氣:“多說無益,走吧。”
許謙先把蔣辭送回了家,看了眼表,發現時間還早,又獨自沿着海濱開車兜了一圈,然後回到了他的私人别墅。
走去儲物室,他拿出一個旋轉木馬,輕輕轉動按鈕,旋轉木馬依舊能發出夢核般的旋律,這是他母親多年前送他的生日禮物。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聲,打開一看,是一條陌生号碼發來的短信。
——許謙哥,我見到顧時寒了,他真的好漂亮,而且很溫柔,他還誇我長得可愛。
——他是我少見的溫柔的人。
聽到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稱呼,許謙就知道這串手機号碼的主人是誰。
他緊攥手機,不由自主想到幾日前的晚會名單。
許謙點開輸入鍵盤,煩躁的編輯了一句話:“我勸你離顧時寒遠一點。”
短信發送出去後,他毫不猶豫的拉黑了這個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