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門,落地窗前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陽台外的草木郁郁蔥蔥,他聽到一陣風聲吹來,甯靜祥和,一切事物都煥發着生機活力。
芝麻從貓窩裡鑽出來,跑到他腳邊蹭了又蹭,見人沒反應,又撲通一身癱倒在地,四腳朝天,除了隐私部位用尾巴擋住,其餘的肚皮大方留給許謙摸。
許謙笑了笑,聽這貓不停發出呼噜聲,再不撸它都說不過去了,于是蹲下身,摸遍它毛茸茸的全身,還用力拍了幾下它翹起來的屁/股。
“我很好奇顧時寒為什麼給你取名叫芝麻,我還是覺得海參這個名字比較适合你。”
撸完肥貓後,許謙習慣性的系上圍裙,收拾芝麻到處叼着走的玩具,拉開窗戶通風,先是認真掃了一遍地,然後用拖把拖幹淨家裡每個角落,拿上水壺裝滿水,一點點給陽台外的花花草草澆灌。
他打開電視,調到顧時寒愛看的自然頻道,将最近幾個比較火的視頻調到收藏夾前面,方便顧時寒尋找,又給顧時寒的廣播續上新電池。
做完這一切,許謙走去書房,悄悄打開筆記本,思考接下來要準備什麼菜。
顧時寒一直都不知道,許謙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是他根據顧時寒的口味親自制定的菜單,還仔細分了甜口,鹹口,麻辣,清炒幾個大類。
許謙想了想,準備今晚做一道清蒸鲈魚和酸辣土豆絲。
剛打開冰箱,他看到裡頭放了幾個打包盒。
許謙拿出來一看,發現裡面全是他愛吃的菜,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剩菜,每個打包盒裡的份量都很多,盒子幾乎都快裝不下了,他知道這是顧時寒特地為他帶回來的。
想到這裡,許謙嘴角忍不住上揚。
一年前的許謙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未來的他會住在一個男人家裡,甘之如饴的伺候他,抱着睡他的目的,成天系着圍裙在他面前舞舞炫炫,也不會想到,未來的自己會坐在飯廳,對幾個打包盒裡的菜露出欣喜的笑容。
這份心情是他過往的生活裡一直所沒有的。
除了在他幼時牽着父母的手,坐上遊樂園的秋千時,他也曾感受到這份喜悅。
爸爸輕輕的為他蕩秋千,媽媽在一旁的草坪坐下,用太陽草為他編織手繩。
可秋千沒坐多久,一個年紀看起來比他小的女娃娃走過來,嘟着小嘴,委屈巴巴,一副要落淚的表情,直直的站在許謙面前盯着他。
好像在埋怨許謙搶走了秋千一樣。
最後許明馳用明事理三個大字把正玩得高興的許謙勸了下來,他滿嘴都是所謂的識大體,要成熟穩重,學會謙讓,懂得照顧别人的感受。
那年許謙才六歲,剛上幼兒園大班的年紀。
後來女娃娃看見許謙從秋千上下來,立馬咧嘴坐了上去,笑的時候露出兩顆殘缺的大門牙,大搖大擺的蕩了起來。
在當時,許謙甚至沒有在秋千上玩夠三分鐘,那是他童年僅此一次玩蕩秋千,現在他長大了,真走到了要識大體,該成熟穩重的年紀了,也意味着那次是他最後一次玩蕩秋千。
他童年的快樂僅僅擁有不到三分鐘。
後來,他走向酒樓,走向茶舍,走向宴廳,身穿小禮服跟在大人身邊,稀裡糊塗的學着交際,學着應酬,用小肉手捧出一杯又一杯泯滅童真的敬禮茶。
許謙厭惡許明馳滿嘴仁義禮信,他清楚自己父親不是什麼好貨色,就像劣質小麥酒包裹在高檔的紅酒瓶裡,擁有今天這幅大家風範,純粹是他不愁吃穿用度,位高權重,但凡這輩子落魄點,要用大部分時間謀求一點微薄的薪資,他想他這位父親将會刻薄得可怕,裝不出半個和善臉。
當天晚上,顧時寒和許謙照常上床睡覺。
顧時寒每天忙完後,已是十分的疲憊,而許謙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每天都盯着眼前這塊肥肉,一天比一天饞。
夜色裡,許謙虎視眈眈的看着身側的顧時寒,聲音渾濁的說了句:“老師,你為我打包的菜味道很好。”
幾秒鐘後,顧時寒睜開眼,忍着困意回複:“那家飯館開了很多年,口碑不錯,你喜歡的話,幾天後給你來個小測,上了九十分就帶你去。”
顧時寒所說的小測,其實就是他針對許謙的學習任務親自出的考題,各種類型都有,不算難,但考得很細。
許謙笑着應道:“好啊,那我從現在開始就期待了,如果上了九十分,我要去飯館點魚香肉絲。”
“沒問題。”
沒過多久,顧時寒的聲音越來越弱,許謙也起了乏意。
就在這時,顧時寒突然驚醒,捂着被子,焦急的晃了晃許謙。
許謙有點懵,隻聽見顧時寒用非常急切的語氣喊:“許謙,你先出去,快點給我出去。”
許謙不明所以,順手打開台燈,看見顧時寒面色桃紅,眼帶秋水,一副十分難耐的模樣,胸膛劇烈起伏着。
顧時寒氣急敗壞的關掉燈,有點發火,語氣又羞又惱的加重:“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出去!”
許謙立馬蹬上拖鞋跑出房門。
顧時寒一直沒和他道破這件事,可他一清二楚,也知道剛才是顧時寒的性/瘾又犯了。
他或許正偷偷躲在房間裡吃藥,說不定會在被窩裡進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許謙一想到顧時寒方才的模樣,感覺周身的血霎時間熱了,身體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他想,他可能也需要藥了。
顧時寒就是他唯一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