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是因為他們不能,所以他們的笑話才顯得廉價和可笑,他擁有一切,至高無上,無所不能,他什麼都不在乎。
除了眼前這個人,其餘的他什麼也不缺。
進飯館找位置坐下來後,顧時寒把菜單給許謙,許謙摸了摸餓扁的肚子,點了幾道小菜,還點了一個招牌麻辣火鍋。
吃飯時,顧時寒見火鍋湯底快要蒸幹了,于是叫來一位服務員加湯,他沒想到的是,許謙正巧把手伸進火鍋裡準備夾菜,被服務員倒的熱湯淋得皮開肉綻。
許謙大叫一聲,眼淚霎時間飙了出來,蜷縮在座位上抽抽噎噎,一個勁的捂着受傷的手,身體縮成一團。
“老師,我的手好痛嗚嗚。”
顧時寒吓得臉色都白了,看見他的手燙紅了一大片,手背上多了好多小水泡,整隻手好像都沒有知覺了。
他匆匆忙忙結了賬,立馬帶許謙去附近的醫院治療。
上車前,許謙讓顧時寒在車裡等他兩分鐘,他先去上個廁所。
回到飯館後,許謙的手依舊腫得厲害,但全然沒有了方才那副既可憐又受罪的模樣,看上去極鎮定,好像剛才燙傷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直接上了三樓的經理辦公室。
這家飯館的經理認識許謙,這會兒一看見他的手,嘴皮子都吓得不利索了,心想完蛋了,不知道賣了這家飯館夠不夠陪他一隻手,畢竟他的身價高得可怕。
他連忙倒了一杯水:“許許許少爺,你喝點茶,你的手……”
許謙沒表情的打斷他:“别因為我辭退那個服務員,是我吩咐她配合的,以後每個月給她多發一萬塊工資,錢我已經寫支票裡了。”
說完,他放下支票迅速離開了。
等顧時寒帶許謙從醫院回來後,他的手已經被紗布裹成了白面饅頭。
許謙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芝麻來嗅他,他身子一扭,拒絕同貓交流,看起來抽抽噎噎的,嘴扁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時寒去衛生間洗幹淨手,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看他時的眼神無比憐愛。
“許謙,都怪我沒有看護好你。”
就這一下子,許謙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不怪你,都怪我第一次吃火鍋,太興奮了,而且我肚子餓壞了,想多塞一口肉,誰知道筷子伸出去會被燙傷。”
顧時寒在許謙身旁坐下,捧起他的饅頭手,自責的說:“是我一直太忙了,很少帶你出來吃飯漲見識,還讓你經常在家為我做飯。”
許謙吸了吸鼻子,啞着嗓子說:“老師,你别這麼說,那是我心甘情願,而且你經常給我烤蘋果派吃,你對我已經很好了。”
許謙越是這麼說,顧時寒越是心疼,他甯願今天受傷的是他而不是許謙。
芝麻在他們腿邊跳來跳去意圖湊熱鬧,想看看許謙包成饅頭一樣的手究竟是怎麼回事,它輕輕一蹦,跳到了許謙腿上,用爪子刨了刨他的紗布,誰知下一秒,它被顧時寒無情的拎去籠子關了起來。
“搗蛋貓,平常都是許謙在照顧你,這回他受傷了,你少打擾他。”
許謙悄悄朝芝麻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敗北”的表情。
氣得芝麻在籠子裡上蹿下跳直哈氣,老不安生。
當天晚上是顧時寒做的飯,他烤了蘋果派。
許謙傷的是右手,所以一直用左手吃飯,結果東掉一塊,西掉一塊,吃了半天,吃進肚子裡的反而沒有掉在地上的多,他欲哭無淚,像一個閉着眼龇着牙瘋狂落淚的貓咪.jpg。
顧時寒又心疼又好笑的看着他,最終搶掉他的勺子,拉來一張椅子坐在他身旁,一口一口親自喂他吃飯。
“啊~張嘴。”
許謙照做:“啊~”然後嘴裡被塞入滿滿一口蘋果派。
嚼了幾下,他鼓着腮幫子說:“老師,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顧時寒拿餐巾紙擦去他嘴角沾的“下午茶”,溫柔的說:“不麻煩,你照顧了我這麼久,也該我照顧你一回了。”
晚飯過後,顧時寒給許謙輔導完功課,先去洗了澡。
許謙原本在裝模作樣完成顧時寒給他布置的作業,卻聽見顧時寒的手機傳來一陣又一陣消息提示音。
他點開顧時寒的手機,看見界面顯示一個陌生男人發來的消息。
“顧教授,你的研究團隊能取得這次榮譽,我真是為你感到高興。”
“這段時間我看你臉色疲憊,晚上要早點休息。”
“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一頓飯,簡單喝一杯聊一聊。”
許謙憤恨的将手機關閉,假裝什麼也沒看到,可他早已怒火中燒。
也對,顧時寒本來就是不缺伴侶的人,走了一個馬上又來一個也正常,憑他那張臉,那番談吐和學識,就能讓無數男人為他着迷,義無反顧的愛上他。
可既然許謙已經看上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把人吃進嘴裡,他就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絕不會讓顧時寒擁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等顧時寒洗完澡走進書房,看見許謙頭上有幾根呆毛翹起,原本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小豬佩奇手表也擱置在了一旁,看起來像受了什麼氣一樣,眼睛瞪得老大,兇巴巴的。
顧時寒一邊擦幹淨頭發上的水,一邊朝他走來,捏了捏他的臉。
“許謙,怎麼啦,生什麼氣了,熱水已經幫你打好了,快去洗澡吧。”
許謙眼角垂着,看起來很不開心,舉起那隻饅頭手嘟哝道:“我受傷了,我不要自己來,我要你幫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