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謙的話,蔣辭差點從釣魚凳上摔下來,說不上是驚訝還是好笑,沒想到相處了十多年的哥們兒有朝一日會向他請教這樣的問題。
葉司譽也沒好到哪裡去,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許謙抓了一把頭發,發自内心道:“ 我是說認真的。”
蔣辭扔掉魚竿,拍拍手,走去燒烤架前随意撸了幾個串,邊搖頭邊感歎:“看來你真打算和顧時寒長期發展下去啊。”
他友情提示:“别忘了,很快我們就要準備申請國外的學校了。”
許謙說:“别和我提這個,我心裡清楚。”
“那你到時候走不走?”
許謙:“不知道,但是顧時寒沒有給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前,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
葉司譽:“要不你認他做義父吧,沒必要整什麼所謂的戀愛關系。”
許謙言簡意赅的拒絕:“我不玩你家亂/倫的那一套。”
葉司譽:“……”
許謙生平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以往他在任何場合永遠都胸有成竹充滿信心,唯有在這件事上亂了心神。
他對顧時寒的占有欲越來越強,對他的愛意沖破了肺腑,每晚看見顧時寒躺在身側,會讓他抓耳撓腮體會到什麼叫做渴。
他想和顧時寒以戀人的身份在一起生活,做很多情侶之間才能做的事,他想獲得顧時寒的擁抱和親吻,他想做顧時寒犯病時穩住性/瘾的藥。
蔣辭說:“洗衣做飯和掃地喂貓這些最起碼的事情你做了嗎?”
毋庸置疑。
許謙說:“放心,伺候着呢,如果不是為了他,很多事情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
說完這句話,許謙感覺他有點全職主婦的味道,還是那種沾沾自喜的全職主婦,仿佛能為顧時寒做一頓熱飯熱湯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擺了擺手:“你也看到了,沒用。”
葉司譽雙手交疊握着腰:“那你試圖融入他的生活看看,你不能光出現在他家,要出現在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讓他知道沒你不行。”
許謙說:“罷了,他現在還沒告訴我他的真正身份,我不能出現在國立大學和他的科研所。”
他想了想,又說:“至于他的家庭,他是真正的無父無母,他那母親……”
許謙想不出要怎麼形容,畢竟他也不了解顧時寒和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是覺得連顧時寒都厭惡到這種境地,那她一定不配為人母。
蔣辭說:“要不,你試試在他面前賣慘,用回你最初那一套,你不是說他吃軟不吃硬嗎?”
許謙茅塞頓開,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等回到家,他看見顧時寒在處理廚房的一堆黑色廢料,估計是想做什麼吃的,結果做失敗了。
其實顧時寒很難界定自己做的菜味道如何,能不能下嘴。
他小時候沒怎麼吃過正常飯菜,幾乎天天都在吃便宜的小南瓜度日,去了福利院以後,飯菜經常是馊的,後來被虞修錦收養,頓頓吃西餐,裡邊一大堆用來擺盤的生蔬菜,他感覺自己有點像減肥的女人,或是農家樂裡喂養的小雞,德國留學期間,硬邦邦的面包吃出了心理陰影,也是在那個階段,他練出了唯一一道拿手小食,蘋果派。
後來他跟着美食頻道學做菜,每一步都像在做化學實驗,他總是領悟不了精髓,做一道菜難免雞飛蛋打,所以隻要燒出來的菜沒碳化,在他看來都是一道能吃的菜。
許謙過去一看,發現平底鍋裡的牛排已經燒焦了,一點能下嘴的地方都沒有。
顧時寒不開心的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做錯了。”
許謙搶過鏟子,把他帶去客廳,打開電視播放自然頻道。
“老師,你第一步就做錯了。”
顧時寒有點受傷:“為什麼,可我看視頻裡人家都是這麼煎的。”
“你油放少了,火開大了,煎太久了。”許謙說:“别難過,以後家裡的飯菜都讓我一個人來。”
顧時寒問:“你剛剛跑哪去了,肚子餓不餓?”
許謙低頭在他旁邊坐下,拉起他的手,語氣真切道:“老師對不起,你好心帶我下館子我還和你鬧脾氣,害你空着肚子回家。”
顧時寒捏了捏他的耳尖:“帶你去相親這件事我也有錯,我也和你道歉。”
許謙盯着他的眼睛,微笑道:“嘿嘿,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作為補償,罰你待會吃我做的美味飯。”
沒過多久,顧時寒看自然頻道看得入迷了,半天沒出聲,估計在沉浸式體驗美景。
許謙解掉手上的紗布,系上圍裙,很快在廚房整出了四菜一湯,招呼顧時寒來吃飯。
兩人面對面坐着,顧時寒笑道:“明明你什麼都會做,動手能力這麼強,你盡瞎胡說,把人家阿姨都氣壞了。”
許謙:“我就是故意的,我誰都不要,我隻要你。”
顧時寒:“……”
顧時寒心裡一陣發毛,被許謙這“熱氣騰騰”的話攪得全身上下不自然。
許謙深沉的望着他,認真的重複了一遍:“老師,我不是開玩笑,我喜歡你,我想要追你。”
顧時寒悶頭吃了幾口飯,自動隔絕他散發出來的深情,用理智的聲音回複道:“你今天在相親角也看到了姻緣牌,你要知道,天底下大多數情侶都是男生和女生結合,至于我,我是少數,你不能模仿。”
許謙較真的回答:“老師,我沒有模仿,我能分清楚自己的心意。”
顧時寒有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