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當時直接将結界全部震碎了……所以現在現場留下的線索太少,無法确定當時您穿破結界是從某處缺口出去的還是整個結界在那時打開了。”
茂昇提眉唏噓之态時愉都看在眼裡,腦中莫名就想象到了當時褚枭在岸上沖破結界時的樣子。
竟然是把那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都固若金湯的結界震碎了去救的她嗎?
搖搖頭将這畫面從腦海中甩了出去,時愉緊急轉移話題,“熔泉下面有東西,将我從岸上拖到熔泉池裡面的,應該就是來自于熔泉池底。你們知道熔泉池下面是什麼樣的嗎?就比如,多深?是無盡的還是有底的?”
聽到熔泉中可能有不知名的力量,茂昇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苦着臉回答,“熔泉此前從未發生過事故,那結界也沒人破除過,界眼藏得很深,前人應該也沒有找到過。
所以熔泉底部的情況……隻有一種根據地勢等情況得到的大概猜測,那就是熔泉池底應該是地底更深處的一層,深度可能有幾百仞。”
勉強答完時愉的話,茂昇就陷入沉重的情緒當中。
若是熔泉池底真有未知力量,要麼是自古存在的一種自然力量,要麼就是人為。若是人為,不管是外部勢力還是内部勢力,都是一個很大的隐患,背後必有陰謀。
再加上還有另外一事,更加佐證了熔泉存在的問題。
茂昇看向褚枭禀報道:“尊主,末将還查到另外一事,同樣事關熔泉。據我們問詢到的在場所說,熔泉的溫度在近幾年似乎有持續性的升高。”
說到溫度升高,時愉想起來自己被拖走之前聽到的那幾個蒼境人的争論,看來那個人說的是真的,熔泉溫度的确越來越高。
褚枭聽了這些事情之後神色不變,在時愉和茂昇都沉默時突然問,“事後怎麼處理的?”
茂昇看到褚枭穩如泰山的樣子莫名地就鎮定了不少,他總是這樣,再大的事情擺在面前都面不改色,什麼話都不說就讓人相信他會擺平一切。
“當時在場的普通民衆不多,我們一一詢問了他們對當時情況的所見所聞,最後基本排除了他們動手腳的嫌疑,最後放人走之前讓他們立下了誓言咒防止消息擴散影響民心。”
事情處理得算是完善,褚枭點點頭,繼續問;“其他溶泉洞可有異常?”
茂昇:“已經派人進行排查,但是洞口衆多,還有沒有全部搜完,不過目前查過的熔泉洞都沒有任何異常。”
褚枭沒别的問題了,所以準備讓茂昇走人。
不過時愉此時是有些坐不住了,一想到自己被拖進熔泉的倒黴事,她就想立馬去弄清楚原因。
如果是神秘人下的毒手,她去熔泉分明就是臨時起意,也并非受到什麼引誘,神秘人怎麼能在短時間内就在熔泉這種地方動手腳;而若隻是意外,那偏偏為何是她?
總之時愉現在心中疑惑重重,急于得到驗證。
她這樣一心急,就扯得心口的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抽疼了一下,這般重傷未愈,她根本無法下地去調查,隻能先看看資料。
“将軍,可有關于熔泉的卷宗書簡?能不能借我看看,我想多了解一點,以便日後調查。我肯定不會把裡面的東西外傳!”
茂昇眼神詢問褚枭,見褚枭沒有意見便應了時愉。不過褚枭說時愉今日需要休息,所以他答應明日派人給時愉送卷宗。
茂昇走之前時愉還沒什麼感覺,他這一走時愉就覺得這氣氛異常尴尬。她準備重新躺下,但是卻開始惦記起另外一件事。
褚枭隻感覺到床上的人似乎一直扭來扭曲,他害怕是時愉的傷口又疼了亦或是癢了,急忙問:“怎麼了,可是有不舒服?我馬上叫醫修進來。”
時愉立馬道不用,然後扭扭捏捏地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那個……我要換衣服。”
她在熔泉池中傷成這樣,衣服當然也破破爛爛,而且還髒,染着血迹。雖然施過清潔咒,但是她仍然覺得無法忍受,現在确實不适合沐浴,但是換件衣服總是可以的。
她說得含混不清,不過褚枭還是聽出來了,“可是要我派人給你拿新的?”
時愉:“不用,我自己有。”聲音如蚊子般細弱,虧得這帳中隻有她和褚枭兩個人,不然怕是難以聽清。
褚枭點點頭,聲音入常:“好,那你換吧。”
時愉有些惱,他怎麼與之前一樣,不識趣一點自己走開。
她再次強調了一遍,這次聲音大一點了,“我要換衣服了!”
褚枭明白她心中所想,但依然不為所動,“我現在看不見,你可以直接換。”
聽到這話的姑娘漲紅了臉,惱意體現在話裡,“你在這我換不了!”
褚枭這下沉默了,而且如剛才那般巋然不動,他一副就算時愉生氣也不會退讓的樣子。時愉的确有些生氣了,但是怒意又在看到褚枭眼上白紗的瞬間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