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長的指揮下,她的異能有了用武之地,反向幫助隊友清理異種。
直到孫筍出事之前,她沒有坑害過任何隊友,遠離了外界對她“災星”的傳言。
她終于不用孤身在外漂泊流浪,可以安穩定居,可以分配單人宿舍,還擁有了一份高薪的工作。
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美夢,就在隊長輕飄飄的一句話下,猝不及防地實現了。
而現在,唯一願意收留她的隊長,也會死嗎?
隊長……是被她的異能害死的,對嗎?
“都是你害的。”
“都是因為你。”
“如果不是你的概率型異能在坑隊友,你的隊長和隊友就不會死。”
耳邊有數道繁雜的聲音在吵。
褚青缇大步跑在排水管裡,濺起的污水花打濕了她的衣服。
是、是她嗎?
是因為她的異能嗎?
是因為她異能失控,才會害全隊滅隊嗎?
“沒錯,就是你害的。”
“掃把星,你身邊所有的人都會死,隻有你毫發無傷,憑什麼?”
“如果不是因為你,你的隊友不會自相殘殺,你的隊長也不用為了保護你而犧牲。”
“褚青缇,世界上最該死的人,是你啊。”
是……是她麼?
頭頂上有一束光打下來,褚青缇緩緩停下了腳步,粗重的喘息聲在管道裡回蕩着。
身後的火球徹底熄滅了,管道的另一頭靜悄悄,什麼聲音也沒有。
消失了。
都消失了。
褚青缇幾乎忘記了怎麼呼吸,她呆呆地擡頭,看着近在眼前的出口。
隻要她從這裡鑽出去,她就會回到夜市街。
倉庫裡發生的一切,隻會徹底封死在倉庫裡,隻要她不說,無人會知曉。
可她隻是注視着出口的光。
長長久久地注視着。
隊長、隊長……
“喂,小缇子。”
身後傳來隊長戲谑的笑聲。
褚青缇霍然轉身,欣喜若狂:“隊長!”
迎接她的,隻有一片空蕩蕩。
沒有火球,沒有人,什麼都沒有。
肩頭傳來貓爪撓過的刺痛感。
她突然驚醒,臉上綻放了一半的笑意立時消退。
她觸犯了規則,她剛剛開口說話了!
黑漆漆的管道中,塗嘉書抱着小兔子,神情陰郁地在她面前站定。
兩人四目相對。
從管道另一頭蔓延出來的黑霧,籠罩在兩人周身。
塗嘉書朝她伸出了手,神秘而漂亮的大眼睛裡,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褚青缇盯着她的眼睛,身體不受控制,遞過了自己的手。
在即将搭上塗嘉書的小手之時,蹲在褚青缇肩頭的貓突然一個撲躍,貓爪剜向塗嘉書的眸子。
“嘎哇!”
貓爪殘忍地勾着一隻血淋淋的眼球。
而褚青缇的世界,徹底崩塌。
天在晃,地在晃,全世界都在晃,她搖搖欲墜,抱住了頭痛不已的腦袋。
“掃把星!”
“你害死了隊長!”
“你害得所有人團滅!”
肩頭再次傳來刺痛,痛感令她從混亂的思緒裡迅速回神。
“喂,小缇子,你發什麼呆呢?”
再一擡頭。
死去的隊長和隊友,重新出現在了她面前。
如果不是大家身上帶着傷,方才種種,宛若一場噩夢。
有弩箭的射擊傷,有污染體的撕咬傷,也有異能反噬的痕迹。
大家都還活着?
那剛剛的“團滅”結局,又是什麼?
幻覺?
精神控制?
還是其它什麼神秘力量?
【繃帶】孫靜雅試圖為隊友療傷,卻發現異能依然反噬在了她自己身上,他們仍然處于“禁止使用異能”的某種規則束縛之下。
衆人此時正在夜市街地下的管道裡,其他人刻意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警惕的目光始終落在褚青缇身上,仿佛生怕她的異能再度失控造成團滅。
隊長許婉滢的傷勢最嚴重,傷口來源也最雜亂,整副身體殘破得像一個舊娃娃,到處都是洞。
她,竟然還有心情惡作劇,擡手捏了捏褚青缇的臉,笑得狡黠:“小缇子逃出去沒有呀?”
褚青缇呆呆搖頭。
許婉滢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該怎麼辦呢?”
她轉而掐住了塗嘉書白皙柔弱的脖子,笑嘻嘻地問:“塗嘉書小妹妹,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