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一扭頭,就看到三個腦袋呈扇形一起看他。
他看向海面,目光落在飛鳥上,心思随它上下起伏着。
停了一兩秒,他們以為石原不想閑聊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初中的時候。”
這個時間段學生少,是虞恒排名最顯著的時候。
初中時她一直是年級前五跳動,高中時前100名,大學時就沒這麼顯眼了。
畢竟聞名全國的名校C大,能進來的都是篩選了幾遍的。
她最先問了出來。“為什麼?”
石原扭頭輕輕看她一眼,視線很快垂到他們坐到的岩石上。
看這表情就知道被提起了傷心事。
“那個時候我家裡有事,經常搬家影響學習,有時候甚至來不及參加考試。”
在兩年這個不長不短的時間内經常搬家,肯定不是小事,三人識趣地沒繼續問下去。
劉陽碰他的胳膊打破尴尬。“那相當于你是多半靠自學了,高中穩定後就坐回第一寶座了,原哥牛批。”
虞恒和池舒紛紛跟着他說牛批。
石原輕輕笑了笑,隻是嘴角彎出了微笑的弧度,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劉陽故意大了點聲音。“我一直都是中上等的學生,考上C大也是心态好,高考超常發揮。
後來到大學有原哥指導,我這純粹是跟對了兄弟。”
他也是謙虛。
成績不錯加上人緣好,就算沒有石原他也不會過得太差。
其實相反,石原就算再有能力。
當時的陸紹輝年輕,一身傲氣未褪盡,哪耐得住他的冷臉,還不是有劉陽這個中間人調和。
顯然這個道理石原也懂,不然也不會一直對劉陽優待些。
他輕輕搖頭。“我知道的,是你幫了我。”
相對的,就算沒有劉陽,以石原的能力也會有其他伯樂。
他們,是互相幫忙。
池舒拍了拍虞恒的肩膀。“你們哥倆還挺計較的,我高中還沒有和阿恒是最好的朋友時,也受她不少照顧。
朋友嘛,就是互相幫扶才是最好的朋友。”
虞恒點頭。“池舒也有幫我,她對色彩的敏感度很高。”
提起上學時代,總有說不完的話。
晚上吃過飯這麼多人圍了好幾個圈在玩,時間久了後起初圍一塊的人都坐亂了,又開了新遊戲。
虞恒玩夠了,悄悄地退出圈子走遠了些去沙灘上散步。
池舒畢竟是個小老闆,得穩固自己的圈子,不可能像虞恒一樣自在,就沒叫她一起。
走到安靜些的地方,虞恒脫了鞋子踩在沙子上,一時還有些不适,走了幾步後心情大好。
月光灑在海面上,水波把光影搖的一蕩一蕩的。
虞恒攏了下被海風吹亂的頭發重新紮在腦後,向前走了幾步,直到海水一層一層地撫過腳面。
山區裡的夜晚沒人出門,她也不敢。
最多就是坐在院裡看看月亮。
她和路峋離的不遠,但不在一個村子。隻能自己賞月。
清冷的月光隻會讓人更寂寞。
身後其他人有些遙遠的笑鬧聲和身前海水一陣一陣的拍岸聲。
像是忽然闖進來的情緒,她想把手圈成喇叭狀大喊一聲。
想到同時會驚動不遠處的其他人,她放棄了。
隻是忍不住自己嘀咕着。“青梅竹馬到底抵不過天降啊。”
小的時候,他們三個坐一起看名字,說他們三個的名字還真有意思。
一個有山,一個有水,一個有魚。
現在再看來,他們兩人山确實是山,水确實是水,可她這魚卻是假的。
她這虞隻是沾了個同音字,虛假的像她做了這麼多年,會和路峋在一起一輩子的夢。
終究是他們綠水繞青山,而不是竹馬繞青梅。
“虞恒。”不遠處傳來石原冷清的聲音。
像這夜晚的海風一樣,帶了絲涼意。卻把虞恒滿心的憂愁吹走了。
剛才她的聲音小,他肯定聽不到。
所以虞恒也不覺尴尬,回頭看向了他。“你也跑出來了?”
“恩,遠遠看着像你,還真是。”
這種場合,難為不擅社交的石原了。
虞恒笑着從海浪勉強拍打到的地方走上來。“我玩累了,自己看看風景。”
借着不遠處的燈火,他看到虞恒臉上難言的明明暗暗。
“心情不好?”他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