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皇子，他這等于直接說是三皇子指使。不愧是程家精心培養的長子，素質真不是一般的高，這種時候都能反手扯對手一把。

芙蕖自到了文華殿，一直是小聲哭泣，沒有在盈袖閣那樣的哭相。

聽了程靖川的問話，她紅着眼大哭道：“大公子，敢問誰家女子願意帶着殘缺去到心上人面前。”

程靖川質疑她，“那你今日為何又出現了？”

“大公子難不成忘了在何處遇到的奴婢？”芙蕖以袖掩面，“奴婢能叫大公子看上，便也能叫其他人看上，奴婢這些日子，當然是在盈袖閣。”

這番話一出，聽的在場諸人皆無言，她的意思是…

程靖川是最受沖擊的，他的震驚不是因為芙蕖的遭遇，而是他剛才承認了與芙蕖有私情。

這樣的刺激讓程靖川如遭雷擊，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芙蕖連滾帶爬的沖過去抱住他，又被程貴妃推開。

她把身子縮成一團，好像不堪見人，哭哭笑笑着不斷絮叨些什麼。

因為程靖川的昏迷，今日的審問便突兀的告一段落了，皇帝命記事官把前因後果記錄成冊。

這連夜趕得的冊子在次日就被傳給朝中衆臣看了，不出意外吵的很厲害。

皇帝面無表情的端坐在上首，看着百官吵，不發一言。

這一次朝上的鬥争比上一次的場面更大，不算已經嶄露頭角的三皇子，皇帝還有十幾位皇子。

皇帝的身體看上去還很健壯，不出意外的話再活個十來年也不難，隻要把五皇子按下去，待下面的皇子長成，他們都有機會分一杯羹。

這樣的天賜良機，錯過了半夜醒來都要給自己一巴掌。

此事雖然牽連了四皇子的舅舅雲識文，可四皇子本人卻是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才知道此事。

秦意軒把記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置信自己的舅舅在他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差點就沒了。

他的目光追随着站在他前面的三皇子，這是與他一同長大的三哥，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三哥已經有這樣大的能力了，能從一件早已塵埃落定的事情裡找出破綻，赢了五弟秦昭。

按照慣例，這樣的事情朝中不吵個三五日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今日早朝結束的時間仍同往日一樣。

下了朝，秦意軒叫住三皇子，“三哥，三哥是什麼時候想跟老五搶太子之位的？”

三皇子秦舜華被叫住，他的目光微微一頓，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和詫異。

“搶？四弟，你為何覺得是我在與五弟搶？大哥早逝，同為後妃之子，我們是一樣的，你為何說的好像五弟生來就是太子一般。”秦舜華一句話說完就走了。

徒留秦意軒呆立在原地，臉色慘白，久久不曾回神。

程靖川醒過來後，心知已無力回天，他認了罪，又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說此事與五皇子無關，可五皇子還是被禁足了。

程靖川知道這事背後有何辭盈參與，可他卻不敢再把她扯出來了，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何辭盈無關。

對程靖川的懲處，皇帝思來想去，最後決定罷黜他身上的官職，再打上三十大闆，等他養好傷就讓他親自擡着曹氏的牌位以原配妻子的名分進他程家的祠堂，以告慰曹氏的在天之靈。

消息傳到何辭盈這兒來時，她神色有些怔愣，很快嘴角勾起一抹嘲意。

這位程家大公子，他出生高貴，一直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能屈尊認下與一個奴婢的私情已經是天大的犧牲了。

可他卻低估了一個在他看來卑微的女人會有怎樣的決心，真到了要付出一切才能複仇的時候，臉面根本不算什麼，甚至連命也…

從此以後，世人提及他程靖川，都會跟兩個女人聯系在一起，隻是這兩個女人，一個是被人可憐，一個是聲名狼藉，這就是芙蕖送他的報應。

想起芙蕖，何辭盈眉頭緊鎖，自從她被帶離文華殿就沒有消息了，這讓她有些擔心。

思前想後，何辭盈決定寫封信送去三皇子那裡問問。

對了，說到信，她忽然想起手裡還有一封打開了卻沒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