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抹布搭在肩上,感歎“我們周圍都認識小柔姑娘,她是個心善的好姑娘,醫術了得,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無論刮風下雨她都願意去看診,遇上家裡困難的,甚至不收診費。”
“二位莫不是來參加小柔姑娘的婚禮的?”
“是啊!我們是小柔的遠方表親,就是不知道三郎是什麼樣的人,對小柔可好?”季落順着小二的話繼續打探。
小二聽了季落的話,也願意與她多說幾句,“三郎啊,他也是小柔姑娘救回來的,應該說是小柔姑娘第一個救的人……”
小二環視了一圈發現沒人在意這裡,壓低聲音說,“說來也怪,這三郎啊,救回來的時候就剩一口氣了,沒想到不到半個月就大好了,客官你說奇不奇怪。”
季落和李逢春對視一眼,“然後呢?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嗎?”
“小二——”隔壁桌的客人出聲突然叫走了小二。
他給季落陪了個笑,“兩位慢用。”拿起抹布,最後說了感歎了一句,“哎三郎也是一個好人呐,您二位就放心吧!”
若要飛升,不僅需要修仙入道,更需得到天道承認。其中,良善之人尤易成就仙道。"李逢春低聲對季落說。
季落同樣也覺得小柔才是秘境之主,雖然他們一個人見到的人是三郎,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小柔的,就連這個鎮子也是小柔的家鄉。
“為何是這天?”李逢春突然出聲,打斷了季落的思考。
季落恍然間抓住了什麼。
是啊!為何是今天?為何他們見到的是今天的小柔,一個距離小柔的婚禮還有三天的日子,到底會發生什麼?
才會讓秘境的主人選擇記錄下這一天。
“走!去小柔家。”季落當機立斷。
李逢春跟着起身,兩人腳步匆匆的往小柔家趕去。
走到半路本來晴空萬裡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群燕子幾乎貼着地飛行。
“靈氣覺醒的氣息!”李逢春突然出聲。
随即他一把攬過季落的腰,快速朝着小柔家掠去。
然而突然間整個鎮子如同熾熱陽光下的積雪,陡然消融在兩人的視野中。
他們又回到了黃沙漫天的荒漠之中,而視野盡頭依舊有一間石頭房子。
兩人來不及說話,再次頂着風沙拼命往那間房子趕。
季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小柔覺醒了靈脈,青碧山一定會帶走她,那三郎該怎麼辦?
“李逢春,青碧山一定會帶走小柔對嗎?”季落的語氣很悲傷。
李逢春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帶走她往前走,讓她走的更省力一些。
等兩人趕到那間屋子前,季落顧不得自己還在大喘氣,立刻觀察起這間房子。貼了紅色的喜字的大門似乎被暴力破開了,門上還殘留着幹涸的鮮血。
房子裡傳來一聲凄厲哭聲,“為什麼啊!為什麼一定要帶我走!為什麼……要傷害他!”小柔的聲音十分沙啞,充滿悲痛。
“他是妖,就該死!”威嚴的語氣中滿是不容質疑的高高在上。
季落和李逢春立刻沖了進去,房間裡發髻淩亂,穿着中衣的小柔抱着一身喜服的三郎,對面是兩個白衣人。
然而其他人卻好似看不見兩人。
白衣人垂眸輕瞥,面上滿是譏诮,聲音裡透着居高臨下的憐憫:”區區凡塵蝼蟻,也配讓你這等有仙緣之人駐足?“
小柔難以置信的看向白衣人,搖了搖頭,“何為凡塵蝼蟻?難道生了仙緣就不是人了嗎?你們高高在上,可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要麼他死,要麼你跟我們走,一炷香的時間。”白衣人唇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轉身向外走去。
小柔抱着懷裡呼吸逐漸微弱的愛人,眼裡滿是絕望,“三哥,我該怎麼辦呐?三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季落抓住李逢春的衣袖轉過頭,不願再看。
而坐在地上的小柔輕輕的放下了三郎,整理好他的衣服。
将破碎的門簾撩起,收拾好自己散亂的發髻,穿上了架子上的喜服,跪在了三郎身旁,擠出一個帶着淚的笑,“今日杜小柔與三郎締結良緣……,不求白首相依,但求真心不易,不求天長地久,但求銘記此刻真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小柔俯身把額頭貼在三郎的額頭上,“三哥,我走了……,我會想辦法回來……你一定……一定要等等我……”她的聲音顫抖的幾乎不成語調。
三郎的睫毛顫抖,但最後還是沒能睜開。
他沒能見到小柔身穿喜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