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太平靜了,以往這條河雖然不算洶湧,但也不至于如此安靜。”季落皺眉看着河面。
不過他們的方向倒是沒錯,河面上确實沒有瘴氣。
“沿着河順流而下就是葉木村,得砍些木頭做個木筏。”季落指向不遠處的一片樹叢。
李逢春沒讓他們插手,鋒刃過處,樹幹應聲而斷,很快就把樹砍好了。
羅緻禮則幫他一起用攀緣在樹上的藤蔓把木筏綁好。
季落則站在一旁時不時擡眼望向河面,那裡依舊平靜。
這種木頭的的浮力很好,綁好的木筏穩穩地浮在水面上,李逢春用腳踩了踩,确認結實後,示意季落上前。
三人站在木筏上,由于是順流而下,不需要撐杆。
李逢春用靈氣控制着方向和平衡。
随着一點一點點接近葉木村,季落的神色也越發嚴肅。
昔日平靜的小山村如今詭異無比,沒有燈火,沒有雞鳴犬吠。
就如同一個荒野鬼地。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土路上,他們已經進來的格外順利。
季落有一種他們自投羅網的感覺。
“白衣人呢?”李逢春眼神如刀,掃過羅緻禮。
羅緻禮也皺眉觀察着四周,“他每夜都會先在外圍現身,而後潛入此地。我隻進來過一次,那次險些喪命。”
“那你究竟看見了什麼?為何先前隻字未提!”李逢春的話格外冷。
“我說過了,這裡早已是死地。”羅緻禮攤了攤手。
季落快步插到兩人之間,“别争執,去我家看看再說。”她的語氣中是遮掩不住的憂慮。
季落的家位于村尾,幾乎要穿過整個村子,此時也正好觀察一下村子的現狀。
然而他們剛走到那顆老桃樹下時季落突然停住了步伐,她擡頭看向已經滿樹的桃花。
明明之前妖獸闖入時已經将這棵樹撞到,她離開的時候桃樹已然枯死,而此刻為何會開出滿樹桃花?
“看來這桃花……開得早了些……”熟悉聲音幽幽傳來。
三人身形同時一僵,猛然轉身。
羅緻禮瞳孔驟縮,壓低聲音道,“就是他,白衣人。”
季落與李逢春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然之色,他果然有鬼。
李逢春冷笑一聲,抽出長刀,“阕平,你果然有問題。”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出來。”季落平靜的說道。
“奧?你們知道我就是白衣人?”阕平眉梢輕挑,唇邊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不确定,但你一直有意無意的讓我們趕快來這裡,如果一直藏着,這出戲還怎麼唱下去。”季落緩緩道。
李逢春長刀直指阕平,“說,有什麼目的。”
阕平臉色的笑意逐漸消散,歪了歪頭,打量着李逢春,“靈氣充裕,不過太過炙熱,他應該不是特别喜歡,倒是……”他看向季落,眼中盡是滿意,“靈氣溫和,而且還有巨蛇族的寒氣封印,他應該會喜歡……”
季落心頭一震,阕平竟能一眼看穿她體内連乾老都未能察覺的封印。她下意識後退半步,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之前青碧山來的人也是你殺的?”李逢春握刀的手又緊了幾分,聲音裡壓抑着怒火。
“你是說那個靈氣稀薄的小朋友嗎?靈氣太弱了,甚至連他的一絲意識都不能喚醒,簡直沒用。”阕平的語氣中滿是嫌棄,就像是談論午飯時濺到衣服上的油點子。
在他眼裡,人命竟如此輕賤?
也是,若不然怎麼會制造這樣一場“瘟疫”。
“他是誰?”季落握緊袖中的匕首,防備的看着阕平。
“哈哈哈哈,你是想當一個明白鬼嗎?”阕平突然發笑,然後冷冷的歪頭看着季落,“可我為什麼要滿足你?”
李逢春皺眉看向他,這個阕平不像是人,倒像是妖。
但他身上沒有絲毫生氣。
外表是人,行為動作似妖,而又非人非妖。
李逢春回憶自己這兩年看過的古籍,似乎确實有一種東西符合……隻是這種東西早就滅絕了。
“蜚妖?”李逢春心頭一震。
上古時期就該滅絕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蜚妖不是妖,而是一種災厄的化身。
怪不得毫無生氣。
阕平挑眉看向李逢春,“哦?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記得我們。”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李逢春當即把季落拉到自己身後,“小心!”
隻見阕平的一隻眼睛突然消失,一個空空的黑洞開始彌漫出黑色的瘴氣。
“既然認出來了,那就更不能讓你們活着離開了……他還等着靈氣呢!”阕平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