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樹叢之中的一小塊空地,這裡不能升火,她隻能借着月光摸索着給李逢春處理了傷口。
現在天亮了才發現他竟然傷着這麼重,流出的血幾乎把後背一整片衣衫都染紅了。
季落剛起起身,李逢春就睜開了眼睛,他皺着眉頭支起身子,“我們……咳咳,先離開這裡。”
季落上前扶起他,“先找個地方看看你的傷。”
兩人沿着官道一路往前,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村子。
他們沒有貿然進入,季落把李逢春扶到一棵樹下,讓他靠着樹。
“我去找村民買一些傷藥和食物,你在這裡等我,”随即把脖子上挂着的錦囊取了下來,想要交到李逢春手裡。
但李逢春接過來又重新挂回她的脖子上,“你帶着,若是遇到危險交出去便是,……萬事小心,我在這裡等你。”
村裡一片祥和,并沒有黑衣人的蹤迹,季落很快就敲開了一戶農家的門,買了一些食物和簡單的草藥,順便還給李逢春帶了一件衣服。
回程途中,她隐約聽見兩個背着竹簍的農婦在坐在田埂邊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顔家昨兒個逮着個賊!”
“可不是!今早我路過城門,看見那人被吊在城樓上,聽說要等同夥把贓物交出來,不然就活活吊死!”
“這……算不算動用私刑呐?”
“噓,你說什麼呢!這可是顔家!人家在京城可是有靠山的!”
季落加快腳步走過時,聽見身後傳來壓低的聲音,“造孽啊...那後生看着也就二十出頭……怎麼做了賊!”
季落心事重重的走到李逢春旁邊坐下。
李逢春接過她手裡的衣服先換了,然後撩開頭發讓季落給自己敷藥。
“嘶——”
李逢春的聲音喚回了季落的思緒,她趕忙輕輕吹了吹,然後小心的把草藥膏敷到傷口上。
李逢風放下頭發,低聲詢問,“怎麼了?”
季落皺眉歎息,“顔思蕪果然抓到了羅緻禮,把他挂在城門上等我們前去……這分明就是個圈套……可……”
“等晚上我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救回來。”
季落搖頭,“不,現在顔思蕪必是設下了天羅地網,此刻城門附近必定埋伏重重。”
李逢春突然想起什麼,摸出那塊通訊石頭,“江栖予可信嗎?”
季落驟然聽到江栖予的名字還有些恍惚,不過兩三個月沒見,江栖予的樣子在記憶裡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來得及嗎?”
“如果江栖予的已經能把靈氣運用自如,而且還學了步法應該是來得及,可以一試。”李逢春把靈氣注入其中。
但石頭卻沒有任何反應,季落的心突然提起來了,江栖予不會出事了吧!
按理說,按照原書的時間線,江栖予現在應該還在青碧山和越蒙培養感情,距離越蒙被發現應該還有幾年!
但,現在碧神珠、神秘勢力一一浮現,原書的時間線還會按照原來的嗎?
李逢春放下石頭,拉過季落的手,安撫她,“我們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了,就立刻回青碧山看看,别擔心。”
現在時間已經接近午時,她擡頭望向城門方向,陽光刺得眼睛微微眯起。
等等,顔思蕪是螢妖,而江栖予為螢妖為螢妖保留的栖息之地卻離這裡不算遠。
可真的要用她的族群來威脅她嗎?
等等,她突然意識到什麼,手指無意識蜷縮握拳。
顔思蕪是螢妖,而江栖予為螢妖一族保留的栖息之地……離此地不算太遠。
這個念頭不禁讓她心頭一顫。真的要這麼做嗎?用整個族群的安危來脅迫她?
可羅緻禮……時間不等人。
季落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不行,絕不能這麼做。螢妖一族這片栖息地現在還沒有被發現,若是貿然暴露行蹤,恐怕等不到江栖予後來的保護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李逢春突然開口道,“阿落……昨夜你在黑暗混亂中尚能視物如常。若是我們在城門附近制造些混亂,借着夜色掩護,是不是就能趁亂救下羅緻禮?”
季落聞她下意識望向城門方向。
但若真能制造出足夠大的騷動……或許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