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會再相信蕭韫言了,或許她跟文瑾逸吵了個大的,又來招惹自己氣一氣文瑾逸。
抱歉,但你真的很像她。
毛煦熙甚至還記得當初蕭韫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着的笑意,好像那兩年,她們之間隻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是啊,一個可以親吻,滾床單的玩笑,蕭韫言一直都把這個當做玩笑,隻有自己當真。
這次自己怎麼都不可能當真的,做夢去吧!
可飯還是要吃的,真的太餓了。
飯吃完了,毛煦熙給蕭韫言發了個信息過去,這還是她拉黑了蕭韫言後,第一個給蕭韫言發的信息。
這段時間,有什麼事蕭韫言都會親自來到她面前跟自己說,根本用不着發信息。
毛煦熙:【我是毛煦熙,盒飯多少錢?】
沒有紅色感歎号,也沒有回複,估計蕭韫言人還在解剖室裡工作。罷了,反正她看了就會回,毛煦熙拿起自己的包準備回去,又被徐威抓了壯丁,讓她分析一下案子,毛煦熙不得已又留了下來。
“我這樣算不算加班費?”
毛煦熙捂住自己的太陽穴,給徐威寫着測寫報告,休假日工作真的很難讓人提起勁來。
“我私人給你加班費!求求了,毛姐幫幫忙,人手不足啊!”
毛煦熙是真的真切感受到刑偵隊是如何人手不足,自己隻是一個特聘顧問,本來隻是動動嘴皮子的工作,結果天天忙得跟刑警一樣,沒啥區别。
因為人手不足,分工根本沒有那麼清楚,誰有空工作就誰做,否則工作根本做不完。
“行,你說的,我可不白工作。”
毛煦熙需要錢,等攢夠了錢她就離開蕭韫言的家,到時候就不用過得那麼憋屈了。
隻是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中注定,本來毛煦熙可以早點回去休息,結果還是工作到了蕭韫言驗完屍來接她一起下班。
這個時候毛煦熙才有空看一眼手機,就在蕭韫言來刑偵一隊的十五分鐘前,她回了信息。
蕭韫言:【我知道是你,飯錢不必了,你今天回家做飯我們一起吃就好,我想吃粵菜。】
毛煦熙沒有回,因為她看到信息的時候已經在蕭韫言的車上了。
“一會兒我自己去買食材就行,你等我一下。”
“嗯。”
這次,蕭韫言答應得很快,隻是眼底依舊不經意地流露出些許失望。
迅速買完菜,回家做飯,一起吃飯,兩人在飯桌上都沒有說話,沉默并不讓毛煦熙感到尴尬,可是總讓她坐立難安。
“明天上班嗎?”
蕭韫言問,眼神小心翼翼地透向毛煦熙,留意着她的反應。
“上。”
毛煦熙夾了一口肉,把碗裡的飯扒完,也不等蕭韫言繼續說什麼就要走。
“能不能别跟我這麼生分?”
一句話讓毛煦熙站起來的動作頓住,腦子裡的問号都是在問:蕭韫言什麼意思?
這是做什麼,跟文瑾逸鬧不愉快在自己這裡找安慰?
毛煦熙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第一反應就是往這不好的方向去想,心中留下那道深刻的傷口在提醒她。
不要再對蕭韫言的溫柔有絲毫的上頭行為。
“不能。”
毛煦熙扭頭看向眼睛泛紅的蕭韫言,那張總是溫柔的臉上染了幾分自嘲的無奈,她随即低下頭吃飯,沒有再說。
好像剛才隻是提了一句微不足道,無人在意的話。
可又是在誰平靜的外表下,早已掀起千層巨浪,又掀開一些無數個晚上都會不斷回想的記憶?
那一年,杏花盛開,她遇見了人生中最激烈的一場心動,那個回眸讓她的人生每一處都仿佛被溫柔注視。她曾笨拙地,小心翼翼地給她發過信息,表達對那個人在台上那場演講的欣賞,用拙劣的言辭包裹着不為人知的心動。
也是她躊躇一晚上,反複猶豫着一次又一次給她發信息,怕打擾,又怕用錯了哪個詞會讓那個人不高興,總是那麼笨拙又認真地删删減減反反複複去思考每一個發出去的文字。
那個人溫柔的回應,在她那場青春中種下了名為愛情的花,仿佛要盛開到永不凋零的國度。
她以為有些心動是不會得到回應的,她以為那隻是屬于自己的一場兵荒馬亂。然而,那個人主動給她發信息,主動約她出來吃飯,就好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來了一場浪漫的相擁。
可惜毛煦熙忘了,杏花的花期很短,盛開到最美的時候會凋落,然後被人毫無憐惜地踩在腳下。
那朵在她青春中種下的名為愛情的花,原來是有毒的,就像那個人香水的名字。她放逐了自己的悲傷,用餘下的青春救回了自己的半條命,由愛生恨,築起重重圍牆。
蕭韫言,你的溫柔,我早就用命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