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祁東一路慢慢走回去的。
回到居民樓,廖祁東用鑰匙擰開門,在門口換了鞋子,進去後屋子裡漆黑一片。
廖祁東去廚房摸出一根蠟燭點在桌子上。
點好後,他去敲響了卧室門。
沈斯甯沒這麼快睡着,穿着睡衣出來開了門,住處有其他人住,沈斯甯的睡袍便換成了睡衣睡褲。
沈斯甯抱着手臂倚靠在門口,神色很平靜,他知道對方發現他和廖程之間的事,肯定會來問的。
沒有人能忍住,裝作不知道的。
“有什麼事就問。”
沈斯甯主動的先開了口,他不喜歡在卧室門口站着浪費時間。
廖祁東有一肚子想問的話,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他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尤其這個人是自己外甥喜歡的人,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态度。
沈斯甯見對方遲遲不說話,皺着眉有些不耐煩,他可不想在客廳喂蚊子。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能分開嗎?”
廖祁東聽見自己聲音很低,語氣很強勢又僵硬的開口,問出了這兩句話。
廖祁東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脾氣差的人,但是知道了這件事後,他很難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和顔悅色根本做不到。
這件事對他來說,是驚天駭俗的。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讓兩人分開。
這也算是為他們好,兩個男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前途呢,光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兩個人在一起,不僅僅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還要過對方家庭那一關,廖祁東一看就知道對方家境良好,不是他們這種小市民能攀上的。
雙方家庭差距太大了,門當戶對這句老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斯甯從小到大,父母都很尊重他的意見,從未有人直接替他做決定,更别提有人能用這樣帶有威脅和命令的語氣和他說話。
沈斯甯冷笑了一聲,态度冷漠,語氣不善的回答對方。
“我的事,同你有什麼關系?”
“你問,我就得回答你嗎?”
“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沈斯甯話說得直白又難聽,說完後他放下手,手扶在卧室門上,準備關門不和對方說話。
其實一開始,他都心平氣和準備和對方說實話的,但對方這個态度,太讓沈斯甯生氣了。
沒有教養,沒有風度,連最基本的尊重人都不會,沈斯甯沒有和對方交談的欲望,于是動手關門。
門在快合上的那一霎那,廖祁東伸手抵住了門,沈斯甯感受到阻力,有些惱怒的看着對方,把門又打開了。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廖祁東心裡也窩着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生氣,按理說應該把租金還給對方,把人請走,然後把這件事告訴姐姐,讓姐姐把外甥看住。
時間一長他們自然就斷了。
廖程過不了姐姐那關的。
他被寵壞了,擔不起責任的。
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非常有主見,長久以往,他們兩人的關系肯定會掰的。
沈斯甯被對方這樣不依不饒的舉動,氣得臉泛紅,直接伸手推搡對方,想把杵在門口的人推開,但對方身子就跟一面牆一樣,根本推不動。
沈斯甯不想和對方說話,力氣也沒對方大,他轉過身,從床頭邊的椅子上,拿起了手機,直接按鍵撥打110。
廖祁東視力好,而且對方是背對他按的号,屏幕上的數字他看得一清二楚,廖祁東在他撥号時快速的過去,握住對方的手,挂斷了撥号。
挂斷後,廖祁東奪了他的手機。
“我隻是想問清楚一點事,問清了我絕不打擾你。”
廖祁東低着頭看向對方,眼前的人比他矮上一些,顯然已經被他氣得夠嗆,目光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廖祁東被他這樣看着,心裡很不舒服。
“我說話算數,問清了,絕不為難你。”
廖祁東語氣又低了些,說話都溫和了許多。
沈斯甯從未見過這樣固執又聽不懂好賴話的人,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在一起兩三年了,前段時間剛分了。”
“至于能不能徹底分開這個事兒,得看你們把人看得有多嚴了,畢竟見面三分情不是嗎?隻要廖程不來打擾我,那就能分開。”
沈斯甯骨子裡是傲氣的,他憑什麼乖乖的回答,所以對方不想聽什麼他說什麼。
廖祁東聽到對方說兩三年這個時間期限時,心髒突突的跳了跳,而後又聽到對方後面那些話。
看來對方也不是非他外甥不可。
“這個回答滿意了嗎?”
沈斯甯說完這句話後,向前走了兩步,直接從對方手裡奪回自己的手機,然後微側過身子不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