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請從我的房間出去。”
沈斯甯下了逐客令。
廖祁東知道自己徹底得罪對方了,于是不在這裡礙對方的眼,轉身出了房間,還幫對方把門關上了。
門剛剛關上,沒多久,就聽到門内傳來反鎖的聲音。
廖祁東看着緊閉的房門,心中沒有問清事情的輕松,反而心中更加煩躁和雜亂。
他走到陽台,看着樓下出來擺攤的小販,每家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小販推着車子往自己的攤位走去。
客廳裡隻有燭火微弱的光亮,火苗搖曳着,夜色中,廖祁東手中的煙支,火星明明暗暗。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有喇叭在通知來水來電了,廖祁東從涼席上起來,把被子和席子卷起來放在牆角,他先用掃把把客廳和陽台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陽台的蜘蛛網也攪了。
打掃完畢後,他去樓下買了個拖把,在衛生間吸了水,用手擰到半幹開始拖地,水泥地拖了三四遍,然後把拖把洗幹淨後,他開始洗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就用他買的那塊肥皂和刷子,把鞋子和換下來的衣服都一起洗,洗幹淨後他把衣服涼在陽台。
做完這些後,他又用那塊肥皂把自己從頭洗到腳,順帶把頭發也洗了。
沈斯甯一大早就聽到客廳的動靜,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因為雨停了,天氣熱了起來,他睡覺又關着卧室門,所以房間裡難免悶熱,他翻來-覆去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沈斯甯實在不想醒,但客廳的動靜吵醒了他,他起身穿上鞋,揉了兩下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下,心裡蹭蹭的一股火。
打開門,就看見客廳和陽台裡裡外外都幹幹淨淨了,沈斯甯有輕微潔癖,但你讓他自己裡裡外外的幹這些活兒,那就另當别論了。
所以他搬過來時,隻打掃了卧室和衛生間,就這他都覺得很煩很累。
衛生間有水聲和燈光,沈斯甯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才剛七點,還差半個小時到平時通水電的時間,這個時辰有水電,有可能是水電供應上了,不會停了。
沒過多久衛生間的水聲停了,房門打開了,廖祁東穿着短袖短褲,腳下一雙涼拖鞋出來了。
“大清早,叮叮咚咚的做什麼?不知道還有人在睡覺嗎?”
沈斯甯穿着睡衣,因為睡得不好,整個人臉色十分難看,說話也一點都不客氣。
他憑什麼客氣,他付了雙倍錢的,他為什麼要忍氣吞聲。
廖祁東做這些事時,已經盡量動作很輕了,但沒想到還是高估了房子的隔音效果。
一晚上過去,廖祁東覺得自己昨天的态度是不怎麼好,所以對方生氣也是應該的。
“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
廖祁東停下來,同對方道歉。
沈斯甯聽到對方低沉又誠懇的道歉,怔了一下,但很快沈斯甯就回過神來,什麼也沒說,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廖祁東看着對方回房間的背影,随後門關上了,什麼也看不到了。
沈斯甯回房間睡了一個回籠覺,一直睡到中午的時候,才換衣服起床,起床打開門後,客廳内安安靜靜的沒有人。
看樣子對方是出去了。
沈斯甯下樓去吃了午飯,剛進門沒多久,就看見大門打開,廖祁東帶着一個工人回來了。
廖祁東和那個工人,肩上一人扛着一個箱子,見沈斯甯醒了,他把箱子慢慢放下。
“夏天炎熱,我找工人給你房間安個空調。”
廖祁東今天出去了一趟,他去找人幫忙寫合同,合同寫好後,他路過商場時,看見外面擺着空調搞活動的牌子,于是就停留看了一會兒。
創業初期,廖祁東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如果不是特别急需的,他不會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空調時,就想起來他早上看見對方起床時,額邊的細汗。
廖祁東思索一陣,就進商場去了,買了現貨,讓安裝師傅和他一起回來了。
沈斯甯看着那空調,空調的牌子他認識,價格挺貴的,他的租金都不夠買那一台空調的。
電器價格一路飙升,空調電視冰箱這些大件東西,不像大城市價格都透明了,在小城市的價格貴得離譜。
沈斯甯裝修畫室時,也去看過空調,價格太貴了他沒有買,所以後面他買了一批二手的。
“我過幾天就搬走了,不用。”
難得的,沈斯甯還是開了口。
安裝師傅看這兩人在推拒,肩上扛着的箱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放下來還是不放。
廖祁東幫忙把師傅身上的箱子卸下來,然後摸出煙盒,從中拿出一支煙遞給師傅,讓師傅自己抽煙歇一歇。
師傅也懂起意思,自覺的走到門外,下了一層樓,去五樓的樓梯間抽煙,等主人家商量好了再說。
沒有其他人後,廖祁東才繼續開口。
“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你既然給了租金,那就在這裡安心住着,不用搬走,你和我外甥的事情,一碼歸一碼,以後我不會為難你的。”
“我們就當房東和租客一樣,和平相處。”
“你搬出去了,到時候我外甥來糾纏你,也沒個人攔住他,到時候你也煩不是,住在這裡,我還可以幫你攔一攔。”
沈斯甯聽到他這番話,沒做聲。
客廳内安安靜靜,隻能聽見呼吸聲。
而後,沈斯甯動了,轉身回了房間,但是卧室門沒有關上,廖祁東三兩步跟了過去。
他站在卧室門口,沒有進去,隻見沈斯甯在收拾自己床上的被子和衣服。
廖祁東這才知道這是對方同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