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以一種過來者的身份,去勸誡比他年輕比他小的人,說這樣不該做,是不對的,你該怎樣做才是對的。”
“可是,世界上本就沒有感同身受,你走的路不适合别人,你的成功方法也不适用于其他人。”
沈斯甯說完這些話後,他緩步走到廖祁東面前,輕擡眼皮看向廖祁東,以一種十分強勢的語氣和他說話。
“其實說了這麼多,我的話也不适用于任何人,世上哪有那麼多大道理,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
“路是自己走的,牆是自己要去撞的。”
“這一切關旁人屁事。”
沈斯甯難得的說了一句粗話。
廖祁東第一次深刻的認知到,眼前的人是鋒芒畢露的,他是一株渾身長滿刺的玫瑰,隻是平日裡他的禮貌客氣,掩蓋住了他的尖刺。
“那他母親呢?”
廖祁東這個人護短,他能聽得懂沈斯甯的意思,但醫院躺着的姐姐該怎麼辦?
他沒有告訴姐姐,外甥喜歡男人這件事,姐姐現在還以為兒子,隻是單純的吵架離家出走。
廖祁東知道,外甥這一走。
恐怕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菟絲花是會纏死寄養它的那棵大樹的。”
沈斯甯說了這一句話,就轉身往回走了,他也不管廖祁東聽不聽得懂。
廖祁東在樓下站了很久,他從兜裡摸出煙,用打火機點燃,其實他知道姐姐把精神寄托在外甥身上,這跟她早年喪夫有關。
婆家不待見她,把她趕了出來,她吃過太多的苦,外甥小時候是很聽話很心疼姐姐的,但是越長大,有了自己的思想後,就開始有些叛逆了,讨厭大人控制他。
所以才會背着大人,填了一所那麼遠的學校,畢業後要不是姐姐威脅,外甥也不會回來的。
如今廖程受不了了,跑了。
廖祁東抽完煙,把煙頭熄滅,散了會味兒,大腦亂糟糟的,多事之秋,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他打車去了醫院,到了醫院姐姐已經醒了,正在跟護士說想出院,抓着護士不讓護士走,護士走不掉正在勸她。
廖婷見弟弟來了,趕緊問他,兒子找到沒有。
“姐,你把護士先松開。”
廖婷聽了這句話後,趕緊把人松開。
廖祁東轉頭跟護士說了一聲對不起,護士擺擺手離開了,走得很快。
“姐,廖程大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主見,你逼着他相親結婚,他不喜歡的。”
廖祁東盡量斟酌語氣和姐姐溝通。
廖婷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弟弟沒有把兒子找回來,她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不穿的就往外跑。
她要自己去找。
廖祁東趕緊追了上去,醫院人多,廖祁東一直追到醫院大門口,才把他姐拉住。
“姐,你就算把廖程帶回來了又能怎麼樣,兩個人在家每天吵架嗎?你也試過了不是嗎?結果就是廖程離家出走了。”
廖婷聽到弟弟這話,尖叫幾聲,她發瘋式的又打又踹,大聲吼着。
“我是他媽啊!我省吃儉用的是為了誰啊!我難道不是為了他好嗎?我辛辛苦苦的供他上大學,他讀完書,連我這個媽都不想要了。”
“不孝子,不孝子。”
廖婷哭得歇斯底裡,打累了後,最後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手緊緊的捏成拳,眼淚一顆顆的掉落,濕了地面。
廖祁東蹲下身子,輕輕拍着姐姐的背,安撫她的情緒,他知道姐姐很難受,不能接受。
“不行,我非要把他找回來不可。”
說完這句話後,廖婷擡起頭,兩隻手緊緊的抓着廖祁東,然後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東子,你給廖程打電話,就說我出車禍了,有生命危險,讓他回來見我最後一面。”
廖祁東搖搖頭,表示拒絕。
“姐,你這次把他騙回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你真的想和兒子成為仇人嗎?”
“你就放放手,讓他自己出去闖闖吧。”
廖婷見弟弟都不幫他,這一刻她覺得全世界都不幫她,都在欺負她,兒子也不要她了。
“你也不幫我!你也不幫我!果然我不是你親姐姐,你不幫我。”
廖婷吼完這句話後,就推開廖祁東自己跑了,廖祁東沒防備被姐姐推倒在地。
廖婷跑得很快,廖祁東沒攔得住。
廖祁東看着四通八達的街道,頭疼得厲害,嘴上罵了一句髒話後,他又打起精神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