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甯被說得不情不願,打車怎麼了?大不了自己給錢就是,他從生下來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他又不缺這一點錢。
廖祁東見沈斯甯不動作,也不說話,很是防備的看着他的摩托車,跟看洪水猛獸一樣。
好像隻要坐上了車,下一秒他就帶着人,直接從懸崖邊沖下去找死。
“上車,摔了我護着你,給你墊背,保證不讓你受一點傷,你要是傷了,你掐死我行不行!”
廖祁東平時不喜歡墨迹,他這個人說一不二,說話語氣中帶着一點強勢。
“好吧。”
沈斯甯見他這樣再三保證,隻好擡腳跨上了摩托車,跨上摩托車,沈斯甯坐得離他有一點距離。
“坐近點,把我抓緊,不然你容易掉下去。”
廖祁東真的是僅有的耐心都給沈斯甯了,換作其他人,真的是愛坐不坐,不坐滾下去。
沈斯甯坐得近了一點,然後手抓住廖祁東的兩邊衣服,見他坐好後,廖祁東啟動摩托車出發了。
他前幾天剛賣了幾台貨車,回了點錢,他去添置了這台二手摩托車,去哪兒也方便省事,不用天天打車。
他抄的近路過去,一路上沒有太多紅綠燈,車子也少,廖祁東從十來歲就會開摩托車,這玩意兒在他手裡跟開玩具一樣。
沈斯甯全神貫注,手緊緊拉着廖祁東的衣角,不敢有絲毫的放松,他沒坐過摩托車。
他在家時,出行都是打車和坐車,父母也會開車,父親還說讓他去學個駕照,到時候買一輛車,他自己出行也方便,可惜還沒來得及。
廖祁東覺得自己被衣領勒住了,感覺再不到目的地,他就要被勒死了,廖祁東憋着一口氣,開到江邊,趕緊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
“到了,下車。”
廖祁東趕緊讓沈斯甯松開他下車,沈斯甯聽到這話後,怔了一兩秒才下車,腳踩在地面上都是虛浮的。
他腳有點發軟。
但沈斯甯在外一向要面子,所以穩住沒表現出來,過路的人任誰看了,沈斯甯都是那一副冷漠面無表情的樣子。
廖祁東趕緊呼吸幾口空氣,等緩過神來後,他擰下鑰匙,跟站在一旁快成藝術展覽品的人說話。
“走吧。”
沈斯甯跟在他身後,廖祁東在他前面走着,沈斯甯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這人吃什麼長的,長這麼高。
到了畫室,廖祁東先檢查了一下牆面幹的程度,确定可以了,就開始調漆,沈斯甯要的顔色跟原裝賣的漆有一點差距,所以需要自己調。
沈斯甯自己也會調想要的顔色,所以兩人沒什麼分歧,很快的就調好想要的顔色。
接下來,廖祁東開始刷漆,沈斯甯戴着口罩站在一旁看他刷漆,廖祁東先刷了一小塊面積,刷好後回頭看他。
“看看行不行,行,我就開始全部刷了。”
沈斯甯走到近前,認真的看了一下,确認這人是真的會,于是把心放在肚子裡,點點頭說可以。
畫室很熱,畫室裡的所有空調都被水泡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拆卸空調是個技術活兒,當時洪水來得那麼緊急,沈斯甯沒來得及找人拆空調。
沈斯甯盯着牆上的二手空調,空調已經被樓下老闆娘做清潔時,擦得幹幹淨淨,看着挺好的,誰也看不出來被水泡過。
沈斯甯不是不心疼錢。
他花錢堅信一個道理,隻要花出去的錢,解決了自己的麻煩,讓自己帶來了便利和開心,那錢就花得值。
這一批空調多半是不能用了,得再買一批二手的空調,夏天那麼熱,畫畫是最磨性子的,太熱了會導緻人心浮氣躁,靜不下心來,而且還容易中暑。
廖祁東刷完一面牆,把梯子搬到另一面時,他發現沈斯甯一直在盯着牆上的空調出神。
廖祁東知道這洪水來得急,夏天時,空調師傅忙到得排隊找他,所以沈斯甯這幾間畫室的空調怕是沒來得及卸下帶走,全部都被水泡了。
廖祁東正想說,修空調他不會,拆空調他倒是沒問題,也可以節約一點拆卸費用,到時候請個師傅來畫室修,能修好就修,修不好隻有拉去賣廢品了。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沈斯甯突然把目光看過來,他神色凝重走到廖祈東刷完的那面牆邊。
隻見他指着牆面的一處地方,跟旁邊的廖祁東說話。
“這處顔色不一樣,少刷了一點,有色差。”
沈斯甯說道。
廖祈東聽見他的話。
心裡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微眯着眼睛,去看沈斯甯指的地方。
他看半天都沒看出來,到底是哪裡有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