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祁東提着油漆桶,走到沈斯甯說的地方,湊近看了一下,然後用刷子在他指的地方補了一點漆,補完後然後詢問沈斯甯。
“這樣行了吧?”
沈斯甯點點頭說可以。
廖祁東心中松了一口氣,又繼續刷牆去了,但是他沒想到是,這口氣松得太早了一點。
沈斯甯職業是畫畫,所以他要求得非常嚴格,之前給他刷漆的那個老師傅,都和他鬧翻了,說他事兒太多,沒人受得了他這樣一個雇主。
這一場景,又在廖祁東身上重現了。
廖祁東忍着脾氣刷了兩間畫室,在刷第三間教室的時候,廖祁東沒忍住,撩挑子了。
“沈斯甯!你自己來刷!”
沈斯甯被廖祁東的聲音吼得吓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沈斯甯臉色也不好看。
“你自己說的幫我刷,現在你又這樣!”
沈斯甯堵他的話。
廖祁東聽到他這樣說,心裡這口氣一直堵着,出不去下不來,僵持了幾秒後,廖祁東深吸一口氣,又把刷子撿了起來。
之後每刷完一面牆,廖祁東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說話。
沈斯甯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走過去檢查,檢查到沒刷勻的地方,就指給廖祁東看,他也不說話。
兩人冷戰中。
到了中午,樓下的老闆娘給他們送飯,沈斯甯不怎麼喜歡吃外面的菜,所以讓老闆娘自己做飯時,多做兩人的,到時候他付錢。
廖祁東的飯菜要多一點,老闆娘用一個很大的鐵盆裝的,沈斯甯的飯菜是一個普通大小的碗裝的。
老闆娘端飯菜上來的時候,見這倆人一人站一邊,不看對方也不說話,氣氛怪怪的,不知道這倆人是不是吵架了。
老闆娘把飯菜放在窗台上,打了聲招呼就趕緊下樓去了,氣氛尴尬得她渾身不自在。
沈斯甯洗完手後,過去端自己的碗,這碗筷是他自己買的,他不用别人的碗筷,所以單獨買了一副放老闆娘家裡,還特意囑咐了老闆娘,這是他的碗筷,不能弄混了。
老闆娘看他那鄭重其事的樣子,所以每次洗碗都和其它碗分開單獨洗,生怕自家的碗和他的碗混一起哪天拿混了。
廖祁東裝飯菜的盆,沈斯甯見過,是老闆娘家裝湯用的盆,做力氣活兒的男人都吃得多,所以老闆娘怕不夠,就拿盆裝的。
沈斯甯也不喊他吃飯,自己端着碗出了畫室,往走廊盡頭去,走廊盡頭有一個平台,可以看看遠處的風景。
廖祁東見人出去了,他從梯子上下來,把刷子放在桶上,自己去洗手間洗了手,而後去端自己的飯菜,就在畫室裡吃。
畫室沒有位置坐,廖祁東幹脆直接坐在一桶沒有開封的油漆桶上,三兩下刨着自己的飯菜。
廖祁東自覺自己脾氣很好的,在外面就算遇到再刁難的老闆,他都能笑着應對,怎麼同沈斯甯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廖祁東快速的吃完飯,吃完後把碗放在門口,等下老闆娘自己會上來收的,廖祁東目光在走廊看了幾眼,沒有看見人,不知道沈斯甯去哪兒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廖祁東從工具箱裡拿出一瓶水喝,喝完後又繼續幹活兒了,他停車場裡還有幾個車沒有修理,明後天有好幾個人要來看車,他今天一天必須得把所有活兒都幹完,沒時間休息。
貨車不能久放,放久了容易壞,而且時間長了就會折價,他的事業才剛剛開始起步,現在的他每天隻睡五六小時,絲毫不敢馬虎。
等這一批車賣完,資金回本一些後,他再請人,到時候就要好一點。
過了沒一會兒,沈斯甯吃完飯準備把碗送下去,路過畫室門口時,看見放在地上的盆和筷子,沈斯甯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把盆和筷子一起端起來,送了下去。
碗筷都送下去,付了飯錢後,沈斯甯上二樓,他先去洗手間洗了手,洗完後才進畫室。
畫室裡廖祁東剛剛刷完一面牆,見沈斯甯回來了,廖祁東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後讓開身子,站在一旁。
沈斯甯去檢查了,這一次檢查沒有發現任何色差,沈斯甯偏頭向廖祁東看去。
廖祁東也在看他。
廖祁東的衣服和工裝褲上都是油漆,手臂上也沾了不少,汗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的衣服質量不行,汗水浸過後,就貼着身體。
廖祁東身材很好,還有腹肌,尤其是現在這樣,看得更明顯,沈斯甯點了點頭,不動神色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接下來廖祁東刷的速度慢了一點,但是基本上沒有再讓沈斯甯找出什麼錯處,倆人在畫室一直待到下半夜,晚上的飯也是老闆娘送的。
等從畫室出來後,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廖祁東提着所有工具走在後面,沈斯甯手裡什麼都沒拿,他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好像理所當然就該是這樣。
走到停摩托車的地方,廖祁東把所有工具都用繩子綁好,綁好後他先上去把摩托車穩住,而後等沈斯甯上車。
沈斯甯擡腳跨上摩托車。
摩托車後面很多東西,所以倆人坐得很近,坐好後廖祈東就發動車子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