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沈斯甯會趁着早上太陽不那麼毒辣的時候,背上畫闆去寫生,他對這座縣城不熟悉,問了廖祁東這個本地人後,他帶沈斯甯去了一個地方。
沈斯甯早上起不了廖祁東那麼早,所以除了第一次是廖祁東帶他去的,後面都是沈斯甯自己睡醒後打車去的。
寫生的地方是縣城郊區,這裡的地形群山環繞,路也是爬坡下坎的,不像其它地區那樣一望無際,路很平。
郊區附近有一所中學,隔了半個小時路程的距離,沈斯甯背上背着畫闆,帶了水和面包還有一些小物品。
沈斯甯尋找好地方,放好架子和畫具,他沒有先動筆,而是在小山坡的附近走了走,感受了一下新鮮空氣,排空心裡的雜念,感受一下自然風景。
等有靈感的時候,才開始動筆。
沈斯甯從早上一直畫到下午,他選的位置在樹蔭下,雖說沒有被太陽直曬,但還是熱,早上還好,下午他熱得拿筆的手都會出汗,所以他時不時的用手帕擦拭手心的汗。
廖祁東在停車場剛送走一輛貨車,客人買了鞭炮和挂紅,算了時間點放的鞭炮,紅布綁在車子兩邊的後視鏡上。
王姐拿着大苕帚在掃地上放完的鞭炮,停車場新招了三個銷售員,他們在熟悉車子,廖祁東沒有讓他們先上手推銷,而是找了些資料,然後又拜托沈斯甯,給他寫了一份停車場已有的車型資料。
廖祁東把沈斯甯手寫的資料複印了幾份,讓他們把車子情況都背下來,還有價格,過戶流程,需要什麼資料。
賣東西最忌諱的就是你不懂産品,哪怕你不懂裝懂先把人給穩住,不要讓人先入為主的認為你不靠譜。
那三個銷售員聚在一起,輪流上手發動車子,他們都有貨車駕照,但車型不一樣,尤其是二手車,前主人用車的習慣不一樣,所以得先熟悉熟悉,到時候才好跟顧客介紹解釋。
廖祁東站在樹蔭下抽煙,其中一條狗就拴在樹下,另一條在大門口,樹下的這條狼狗圍着他身邊哼哧哼哧的打轉。
廖祁東給兩個狗的盆裡接了水,然後他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平時這停車場沒什麼人來,今天沒有看車的客戶了,廖祁東現在也不忙了,他給沈斯甯打了一個電話,想問問他還在不在那個山坡。
這段時間,沈斯甯天天去那個山坡畫畫,他忙着修理打整這批車,大多數都是快淩晨才回來,就算他中途有事回家一趟,也沒有看見過人。
兩人雖然同住一屋檐下,但差不多有七八天沒見面了,隻有每天早上廚房留的早飯不見了,讓廖祁東知道卧室是有人的存在。
中途他們沒有打電話聯系過,他們不像朋友,可以随意聯系,廖祁東也沒什麼事找他,所以沒有打過電話給他。
今天廖祁東閑了下來,他想給沈斯甯打個電話問問,沒什麼事,就是想打個電話。
可是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打通,廖祁東捏着手機皺了皺眉,他把手機揣兜裡,跟其中一個大姐打了招呼,讓她走的時候把大門鎖上。
平時都是他走得最晚,所以是他鎖門。
張姐聽到廖老闆的話,知道他是要提前走,于是應了聲說知道了。
等廖老闆走後,掃地的王姐走過來。
“張姐,老闆說什麼呢?他走了?”
“老闆讓我鎖門,他提前走了。”
張姐接了水管,拿着一塊肥皂,準備給兩條狗洗個澡。
王姐拿着大苕帚站在張姐旁邊,她先看了看遠處正在熟悉車子的銷售員,然後又轉過身來同張姐說話。
“這廖老闆這段時間,早晨天沒亮就來了,晚上估計也是很晚才回去,起早貪黑的,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兒,他也真是不嫌累。”
“我看他中午一直吃泡面,比我們這些人都還節約,看來越有錢的人越摳門。”
張姐絮絮叨叨的說着閑話。
她們每天除了洗車打掃,活兒不重,剩下時間就是話話家常和八卦。
王姐用水給狗洗澡,摸上肥皂,摸好後用刷子慢慢刷,一邊刷一邊聊天。
“你别看人家廖老闆穿得不咋地,又節約,你看這停車場停的車,一個都是兩三萬。”
王姐和那幾個新來的銷售員都混熟了,她也看過廖老闆給他們的資料,車子的價格大概了解過一些,但是車子買進來的成本,他們沒一個人知道。
票據一類的,都是老闆自己單獨收到一個帶鎖的櫃子裡,目前帶客戶去過戶也是老闆去的。
那三個銷售員才來,還沒賣出去車,所以帶客戶過戶的流程,還沒真正實踐過,自然就看不到貨車票據一類的。
張姐聊了一會兒就去幹活兒了,雖然老闆不在,但活兒還是要好好幹,這份離家近活少錢多的工作可不好找。
廖祁東騎了半個小時摩托車,才到沈斯甯所在的小山坡腳下,廖祁東把車子停到人多的地方,停好後擡頭向小山坡看去,山坡上樹木林立,看不見人影。
廖祁東順着馬路走,走了快半個小時才到山腳下,然後沿着山路邊走邊找,找了快一個小時,才在山坡對面找到人。
沈斯甯在樹蔭底下,手裡拿着畫筆在繪畫,他身後鋪着墊子,墊子上放着各種工具顔料,還有面包和水,手機也在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