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祁東沒過去打擾他,他隻遠遠的看了一眼沈斯甯的畫,還沒畫完,估摸着隻畫了三分之二,所以廖祁東就近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
廖祁東性格糙,沒有那種文藝細胞,打小就坐不住,對于他來說風景沒什麼好看的,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回家躺着睡覺。
所以他看了一會兒沈斯甯畫畫後,就直接抵靠在樹幹上閉眼睡覺了,廖祁東這段時間都忙,一天隻睡四五個小時,所以他眼睛一閉很快就睡過去了。
沈斯甯一直畫到快日落才畫完,停筆後他才感覺到餓,他轉過身坐在墊子上,擰開水喝了起來,而後又撕開面包袋子吃起了面包。
沈斯甯感覺自己的衣服褲子,都被汗水浸透了,他用手帕擦了擦汗,忽然目光看到遠處坐着一個人,沈斯甯仔細看了看。
好像是廖祁東?
沈斯甯從顔料中找出自己的手機,按亮屏幕後,才發現廖祁東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沒有接到。
他畫畫時,手機都會調至靜音,避免被打擾。
沈斯甯起身走了過去,廖祁東就這樣席地坐在石頭上,背抵靠在樹幹上,兩條大長腿随意安放着,兩隻手環抱在胸前。
廖祁東應該是剛從停車場過來,沈斯甯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汽油味道,他的衣服和褲子都略有油污。
沈斯甯蹲下來看了一會兒,廖祁東最近有些曬黑了,更顯男人本色,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更明顯了。
見對方睡得熟,沈斯甯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回了自己的地方,他坐在墊子上,安安靜靜的看了一場日落。
沈斯甯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他追求精神上的一切,那是物質上給不了的愉悅。
夕陽紅得像血,天邊的雲霞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天空上還有飛鳥掠過,林中送來輕柔的風,風中夾雜着青草樹木的氣息。
不知道看了多久,太陽下山了,天也快黑了,沈斯甯打算回頭看看廖祁東醒沒有,天黑了該回去了。
這一回頭,沈斯甯發現廖祁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醒了,他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的方向。
也許是在看日落。
兩個人的目光對上。
廖祁東從石頭上起來,走過來幫忙收拾東西,沈斯甯自己收畫,不讓廖祁東碰這個,怕對方把畫弄髒了。
收拾完所有東西後,廖祁東把東西都背在了自己身上,沒有讓沈斯甯拿一點東西。
“今天不忙嗎?”
山林道路窄,廖祁東走在前面,沈斯甯走在他身後,沈斯甯先開了口和他說話。
“忙得差不多了,後面要輕松一點了。”
沈斯甯到現在都不知道,廖祁東是做什麼工作的,隻是推測跟貨車有關,但具體什麼工作崗位不知道。
沈斯甯想着,他和廖祁東的關系也算是好上那麼一點點了,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于是他就詢問了一句。
“你做什麼工作的?白天晚上的忙,老闆給開雙倍工資嗎?值得這麼拼?”
這麼久以來,沈斯甯從不過問他的事,廖祁東聽到沈斯甯這樣問,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像心髒泡在了熱水裡。
“買賣貨車,什麼活兒都幹。”
廖祁東回答他。
沈斯甯不懂這些,點了點頭說哦。
沈斯甯從學校出來就沒有從事過工作,他的第一份事情,就是來這裡開了個畫室,而且還虧損了。
沈斯甯從小到大就沒有為錢操心過,想要什麼都有,所以對于生活的疾苦和工作的疲累,他一樣都沒有體會過。
他一直在做着自己喜歡的事。
走着走着,廖祁東突然停下來。
沈斯甯沒防備,直接撞到他的後背上。
因為走得慢,撞上去的力度沒那麼大,所以沈斯甯沒什麼事,他側過身子往前看。
“怎麼了?”
沈斯甯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