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蕭一把抓住甯禾的肩膀,一用力直接把她撞到了馬車壁上,司徒蕭擡手勾起甯禾的下巴,眼中黑如深潭,他諷刺道:“甯禾,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你與我都是一樣。你為了甯家,都願意抛棄心心念念的思河哥哥。我心中念想着誰,你有什麼資格來說?”。
甯禾聽在耳朵裡,覺得内心十分的委屈,兩行清淚從雙眼流出。
司徒蕭看着眼前流淚的女子,紅潤的雙唇,那晚的滋味又冒上心頭。可是司徒蕭覺得,那晚對于甯禾而言,她一定是當做被狗咬了。
而自己就是那條狗,司徒蕭一下子覺得哪裡不對。
他一陣煩躁,雙手放開她的肩膀,扭頭喝停了馬車,然後出去了。接着聽到他在外面對馬夫道:“你把夫人送回府中。”
坐在外面與馬夫一起趕馬的青戈也連忙跳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青戈又跑了回來,對跟着馬車走路的小翠道:“小翠姑娘,大人說讓您上馬車上去。”
小翠不明就裡,爬上了馬車。一進馬車裡便看到自家小姐正掩面痛哭,心疼的不行,急忙過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默默的坐着。
過了一會兒,甯禾止住了眼淚,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绯紅,然後對小翠說:“把簾子撩開透透氣。”
小翠把馬車旁邊的簾子撩開一點,外面街上的繁華便映入了甯禾的眼中。
甯禾道:“時候還早,你讓馬夫換個方向。難得出來,我們去街上逛逛。”
小翠連連點頭同意:“小姐,呆會多買點胭脂,散散心。有什麼過不去的?等咱老将軍回來,看誰還敢欺負您!”
甯禾愛看書,司徒蕭的藏書也多,甯禾在家窩着就喜歡去書房看書。司徒蕭似乎也默許了,反正也從來沒說過什麼。一次甯禾照常在書房看書,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機關暗盒,裡面是一卷畫卷。
甯禾本不想打開看的,最後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聽從了自己的心意打開看了。畫卷上畫着一個漂亮的女子,蒙着面紗,雖然隻露出一雙溫柔的眼睛,卻讓人心向往之。連甯禾身為女子都有點蕩漾。
那時候,甯禾就知道,司徒蕭心中有人來,怪不得對自己那般怨恨,當時甯禾還自責了一番,當初真應該問清楚了再求皇上賜婚,入今騎虎難下。
可是仔細想來,也怪不得自己,她是沒有當面問過司徒蕭是否願意娶她,但是她曾派人偷偷打聽過的,都說沒聽說司徒蕭有心悅之人,她才下決心嫁了他。
本來這事就這麼過了,哪想到甯禾那日在司徒府的後花園裡,看到了尚書府的嫡長女碧月,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與那畫卷上的那一雙眼睛重疊在一起,甯禾才煥然大悟,怪不得司徒蕭從未提及過他的心上人,原來竟是早已經與司徒睿訂婚的兄嫂。
甯禾喜愛看書,書也給了她堅毅的内心,所以,她很能自洽。剛剛還悲傷難受,一下子想到了排除郁悶的法子。她帶着小翠,買上了一堆金銀首飾,然後全都讓掌櫃的去司徒府找司徒大人要債。
但是甯禾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就是司徒蕭雖然是首輔,隻是還沒中狀元前在司徒府時,名下沒有資産,後雖在朝中做了官,但單靠俸祿,又剛置辦了宅院,自然是沒有什麼結餘。說白了,就是司徒蕭其實很窮。
所以當一群掌櫃拿着欠條去首輔宅院裡要債時,司徒蕭的臉色很難看。
司徒蕭剛才氣悶,從馬車上下來,一路走了回來,卻在自己家門口看到一群人在和管家說着什麼。
管家急的冒汗,遠遠看見司徒蕭,像看見了救星似的,連忙喊:“我家大人回來了,有什麼事情去找我家大人。”
衆人連忙向司徒蕭圍過來。司徒蕭問清楚原委和數目之後,臉色異常陰沉。掌櫃們面面相觑,心中打鼓:這司徒大人不會想賴賬吧?
最後還是青戈看着勢頭不對,拿出了自己娘偷偷塞給自己的零花錢和積攢一年的俸祿給墊上。
衆人一走,司徒蕭一句話也不講,黑着臉往院子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悶聲問道:“她人呢?”
管家愣了一會,才擦擦頭上的冷汗回答:“您說夫人?她還沒回來!”
司徒蕭冷冷吐出兩個字:“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