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身冷汗,一把年紀小跑着找人去了。
管家姓李是司徒家的主事,以前負責司徒府的一應雜事,認識一些字有時會負責一些采買。
在司徒蕭小的時候,他娘親還在,不過身體虛弱常年服藥,又受司徒夫人的排擠,日子過得很艱難。這個李主事心善,見母子兩可憐,總是偷偷照拂一些。
比如在寒冬,司徒蕭母子沒有炭火的時候,采買時偷偷勻上幾塊給他們母子。
偶爾偷偷幫司徒蕭娘親的繡帕帶出去偷偷換點碎銀子,後來司徒蕭自己買了宅子搬出來了,就把李管家帶出來,做了管家。
李管家管着司徒府大小事,對甯禾這個主母一直是滿意的,不挑剔,事少,好伺候。
但是今天這麼一檔子事讓他一下子頭發都多白了幾根:我的祖宗呀!這人還沒回來,要債的就要到門上來了。
要是個有錢人家就算了,偏偏還是個沒有有錢的人家。以後府裡怕是要吃糠咽菜了!這帳怎麼管!
甯禾被李管家尋回來時,聽着李管家一路叨叨。
當她聽到司徒蕭的反應時,愣了一下:“李伯,您是說大人他很生氣?因為我買了很多東西?”
李伯拐彎抹角:“夫人呐!大人剛做官沒多久,俸祿不多,又置辦了宅子。咱總得稍微節儉一些!”
甯禾一下子心情極好,開心道:“司徒蕭他很窮?”
“不是,話不能這麼說……”李管家。
看着甯禾開開心心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李伯心裡哭:這少夫人,人是不錯,就是個不會過日子的,說家裡窮,她一點都不知道收斂,反而看着很高興?
甯禾确實很高興,能給司徒蕭添點堵,她心情有點好,連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第二日,甯禾又開開心心地出去買買買。
以前在甯府裡,家裡的吃穿用度都是祖母和福伯吩咐下人打點好的,她不愛出門,所以極少出去采購。
她也不是個挑剔的人,喜歡的就那幾樣,家裡下人們都知道,每次都按照她的喜好買便是了,都深得她的歡心。
現在甯禾倒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出門逛街采購的快樂,怪不得有那麼多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喜歡上街上采購。
就拿她喜歡的熏香來說,以前都是下人們挑好了回府中,她聞一聞香味,喜歡哪個便留下,若不喜歡的便拿去退給鋪子。
而在閑逛采購的時候才發現,有很多香偏冷門或者不是那麼熱門的,店家不會推薦給下人們拿回府的,但自己來鋪子中就可以細細的,一個一個品過來。有些冷門的香反而會更獨特,更加合她的心意。
再比如買耳墜子,下人們隻會有死闆的印象,她偏愛粉或者偏愛綠或者偏愛玉,便往着這個方向去尋,拿回去了她再挑。可是自己逛就不同,會看到一些新的材質或者新的樣式,即使不是自己平時表露出來的喜好,也會讓人眼前一亮,保不準就心頭喜歡上了,會有另外一種風味。
甯禾一下子找到了采買的樂趣,樂此不疲。
再加上做這件事情,她把賬全都記在了司徒蕭的頭上,每次買完想象着司徒蕭一臉不開心的模樣,心情便又好了幾分。
但這可苦了司徒蕭身邊的青戈,吃飯的銀子都快要給他主子給薅光了。
就在又一波掌櫃的把司徒蕭和青戈堵在司徒府門口的時候,青戈苦着臉道:“大人,您要不去和少夫人說說,再這樣下去咱可吃不消呀,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吃飯錢了。”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下青戈的身份了。青戈能給司徒蕭來做随從,也是機緣巧合。
青戈的真實身份是揚州首富青家的獨子。
秦家以做生意起家,生意做得極大,是蘇杭有名色絲綢世家,算是蘇州首富也不為過。
青家這麼大的一個生意盤子,自然是家财萬貫。但青家香火卻不旺盛,男丁代代單傳,到了青戈這一代,就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連個女兒都不曾有。
青戈是不缺錢的,不但不缺錢,還非常有錢。
但是偏偏青戈的性格放蕩不羁,從小就幻想自己成為武林大俠,行俠仗義,風流蕭灑,完全不想繼承他爹的那本賬本子。
青家老爺十分頭疼,千方百方哄不成,來硬的也不成,想盡一切辦法仍然改不了青戈的心意。
最後青戈的老父親一咬牙怒吼道:“你若不想繼承家裡這份産業,那便不是我們青家人,自己想出去闖蕩就去,但是請不要打着我們秦家的名頭!”
被自己的老父親這麼一激,青戈也是年少氣盛,一跺腳拿起了自己萬金購買的那把名劍,轉身便走,幻想着天高海闊任自己遨遊。
青戈以為,自己不出半年,就然能成聞名江湖的青少俠,到時候再回去瘋狂打他那老爹的臉。
可是少年不知江湖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