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在五龍祠時可是在找什麼東西。”孟臨溪看他往外走,隻得硬起頭皮說道,“兩個月後,我會把我手上的東西交給你。就兩個月,顧大人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默許我的一切行為就好。”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顧青山眯起眼睛。
“你可以派人回五龍祠看看,五龍供奉後面的風伯雨師壁畫上輕叩風袋處的磚,牆壁右下角會出現暗格。”顧青山停住腳,她說的确實是那麼回事。
孟臨溪看他停住腳,覺得這筆交易有戲,看着他真切道:“都點好菜了。從小我去宗學姑母就囑咐我,學的進去就學,學不進去就多吃點兒飯、多交朋友。别走嘛,高低得吃飽了再說别的”
顧青山坐回桌邊,菜還沒上,看着她有幾分嬌憨地瞎忙叨,心想自己倒是不讨厭她。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算是默許了。
很快,全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弘化郡主對侍衛親軍司副都指揮使顧青山一見鐘情,不光畫了他的肖像挂在家中,還日日打着慰問官吏的旗号送吃食去侍衛親軍司衙門。
消息傳進宮裡,聖上調侍衛親軍司副都指揮使顧青山去禦前司任副都指揮使,掌管宮内安全。衙門裡的人都說顧青山搭上郡主這條線,以後怕是要飛黃騰達了,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裡,貴人跟前的差事比這宮外的差事不知道香多少倍。
上任第一天,顧青山就在禦花園遇到了帶着福靈公主放風筝的孟臨溪。福靈見八卦中心的兩人會面,自知不能當電燈泡,舉着風筝往旁邊走,眼睛卻是沒離開這一對佳人,風筝因此卸了力挂在樹上。
顧青山正好有話問她,朝她走去,福靈以為他來英雄救美,激動地拍拍身邊的孟臨溪,然而還未等旁人反應,孟臨溪似是見怪不怪,三步并作兩步爬上了樹把風筝摘了下來,不似一般宗親小姐柔弱不能自理。待她拿到風筝準備跳下來,望着樹下的衆人齊齊擡頭看向她,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需要表演一下?
她對着樹下的顧青山張開手笑着說:“快接我下來。”
顧青山知道她當初在馬球場上的表現,走過去本不是救她的,現下發現如果不配合她表演,衆人是不會走開了,隻得也擡頭笑着說:“你跳吧,我接着你。”
看見孟臨溪穩穩跳進顧青山懷裡,福靈才滿意地帶人走遠了。見所有人都離開,顧青山忙放開她,開口道:“調我去殿前司也是郡主計劃内的嗎。”
孟臨溪搖頭:“我本想着傳進宮裡讓貴人們知道我與那陳啟無意,再撮合就是強人所難了。誰知陛下突然大發慈愛,欲給我們二人賜婚,姑母忙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陛下卻說我如此可愛顧大人沒有不喜歡的道理,把你調到我身邊日久生情就喜歡了。”
“陛下真說你如此可愛我沒有不喜歡的道理了?”顧青山皺眉道。
“大差不差嘛。”孟臨溪摸摸鼻子,正巧看見太子身邊的六安來了,一邊說話一邊向六安走去,“我知你志不在廟堂,你這兩個月就當休息了,多結實些貴人,以後在外面辦差也方便。”
顧青山卻搖頭:“不是這個理,人情比起方便,更是牽絆。”
“好的我知道了,每人辦事風格不同,我尊重你。兩個月陳啟怎麼也該翻篇了,屆時我一定助你重回原來的位置。”孟臨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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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從蕭府回去,柳聞看柳閱看得更緊了,不許她去任何的宴會,孟府送去的拜帖也是十帖九不回。臨近冬日,孟臨溪終于搬進了自己的小院。對外孟臨溪隻說這裡是畫畫、曬書的地方,方便招待朋友落腳,但她喜歡出入自由的感覺,十日裡有七八日都住在這裡。
這日淩晨,可人激動地沖進孟臨溪的睡房推醒她,壓低聲音讓她趕緊披着衣服到三層窗邊。待她推開三層的窗戶,還未來得及呼吸一口冬日濕涼的空氣,便見隔壁小院中有人僅着單薄中衣在院内練劍。
對方的動作行雲流水,毫無拖沓之感。随着一聲聲低喝,他舞動起來的一招一式剛勁有力,盡顯武者風範,時而如蛟龍出海,動作迅猛而淩厲;時而似白鶴亮翅,輕盈而優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晨光灑在少年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在他的舞動下,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帶動起來,形成一股無形的氣場。
孟臨溪看看樓下,又轉過頭看看可人,可人壓低聲音說是自己早上在院内平房上練功無意中看到的。孟臨溪對着對着可人豎起大拇指,也壓低聲音說道:“好看,愛看,搬張桌子拿茶來,我要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