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得現在變得這麼嘴甜?”她下意識拍拍楊居采的臉,被他捉了手抓在手裡。
“不不不,京城講究男女大防,不能随意亂牽手的。”孟臨溪把手抽出來說道。
“噢,那我該怎麼保證不會和你走丢呢?”楊居采無賴地問,但孟臨溪卻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那我們就在府裡見,這一天下來,總是要回府睡覺的!”
傅英是樊樓的常客,早早選好了位子坐下,見他們二人進來忙舉手示意,給二人倒好了茶。
“你們二人剛剛進來,這男貌女貌的,好不養眼!”他歎道。
“今日奇了,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嘴都那樣甜!”孟臨溪一邊翻着菜單一邊說。傅英從她手裡抽出菜單遞給楊居采:“人家是客人,讓人家先點。”
孟臨溪有些無奈,隻好找了應召再要一本菜單:“你怕不是真的看上了我家小采,你谄媚得讓人害怕。”
傅英白了她一眼,說是自家老太爺前幾日看上了伯鸢的《竹石錦鸠圖》,奈何對方不割愛。“伯鸢能不能再畫一幅?老太爺花甲壽誕在即,近日我有不再是他最寵愛的孫子的勢頭,這寵我得自己争回來。”
“傅進知道你連他都競争嗎?”孟臨溪涼涼地問。楊居采這才知道傅進是眼前傅英的弟弟,不由得擡眼仔細觀察他,他長得陰柔秀氣,一般人确實很難聯想到他們二人是兄弟。
“顧不上了,我這小破官做的,俸祿哪裡支持得了開銷,我爹是不可能管我的,全靠老太爺貼補。”傅家一家,就屬傅英一人官職最小,在家需得夾着尾巴走。
“唉,缺錢!我也缺錢得厲害!”孟臨溪沒臉說人家世族的嫡子怎麼沒錢,她一個堂堂郡主養着那麼大一個産業,也經常害怕出了岔子需要用錢自己拿不出。楊居采本來在低頭喝茶,聽她這樣說,本想晚些再去登台齋,也禁不住快點給她分憂了。
“所以說伯鸢,你能不能幫幫我!”傅英作可憐狀,楊居采笑着說:“潺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傅英大喜,忙和他敲定交畫時間,孟臨溪趁着這當口點了幾個自己愛吃的菜。
等待上菜間隙,傅英又說起來那日席上遇到館玄長公主了,還将他們二人介紹給福佑。
“你?”孟臨溪驚訝館玄長公主怎麼那麼不開眼,看不出他喜歡男人。
“怎麼可能,我官職那麼小,長公主怎麼看得上我。若沒有你那茬,她看上我弟弟都看不上我。”說着說着他又跑題了,“我弟真是未雨綢缪,早早給自己找了擋箭牌,潺潺可願意成為我們兄弟二人的擋箭牌。”
自己擔心得特意去看的情敵,竟然是假的。楊居采冷不丁一笑,招來孟臨溪看他一眼。
“人家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這抄作業也抄的太直白了!”她身上已經承受不起更多的八卦了,别再來搞什麼兄弟同時喜歡上同一個人的戲碼了。
三人正說着話,突然傅英眼睛直了。孟臨溪順着他眼神望去,在門口看見了顧喬的身影。
“顧喬小哥吃的這樣好?”樊樓是京城最繁華的酒樓,菜品酒色都不便宜,顧喬一個侍衛如何消費得起。
“那當然是給瑩娘送的了。”傅英搖頭說道,他在這樊樓裡見過兩次顧喬,都是前來打包菜品的,“顧大人對她真好啊,這想吃樊樓的東西,說吃就吃。”
傅英沒注意到孟臨溪眼中閃過一絲暗淡,讓應召将顧喬請了來。
“等排到你要一個時辰了,不如一起拼了桌子,瑩娘想吃的讓後廚做着,你先和我們吃點兒,吃完了也做好了。”傅英沖他說完這番話才想起來自己這餐飯是請客有求于楊居采,好在他們二人都不是多事的人,顧喬還在不好意思,孟臨溪拍拍方桌空餘那邊的凳子讓他坐下不要客氣。
剛剛點了七個菜,四人吃七個菜也夠了,誰知傅英還是叫應召拿來菜單,又點了兩個菜。孟臨溪想張嘴,楊居采笑着低聲說:“左右是他掏錢,你急什麼。”似是從中看出了什麼。孟臨溪也不是傻的,等菜上齊了從傅英的擺位可以看出來,他對顧喬的飲食偏好十分清楚。
這廂他們二人看得清楚,那廂傅英顧喬二人也看得過瘾。
楊居采先是夾了一筷子蓮房魚包,将魚肉裡的刺都細細挑了才夾給孟臨溪,又把手伸到她面前攤開。孟臨溪鼓着腮幫子搖搖頭,楊居采無奈道:“不行,必須吐。”孟臨溪低頭将嘴裡兔丁裡的細小骨頭全吐到他手裡他才作罷。
二人看得驚呆了,這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楊居采見他們停了筷子,解釋道:“她性子急,兔肉骨頭細小,如果不督着她,她會連骨頭一起吞了。”
“郡主和楊公子這是……訓練了幾年才如此默契的?”顧喬不愧被顧青山評說能武不能文,問出來的話用詞生硬幹巴。
孟臨溪笑了,說三年不到。
“我就說!我就說人需要一個青梅竹馬!”傅英拍着大腿說道,“我現在許願還來得及嗎?我朝哪裡拜能拜到這樣的啊!”
“你現在給我挑刺也來得及。”孟臨溪打趣。
“顧喬,你看見了嗎,就原封不動地把剛剛那個場景描述給你家少爺,讓他知道知道,離了他,我們潺潺還有這樣貌美貼心的郎君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