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睡下，摟着周天钰胡鬧，兩人碎碎地講了一會兒話才徹底睡過去。周天钰一晚上射了好幾次，累得精疲力盡，醒來時身邊空了，應歌鳳不知去了哪兒。

他坐起來，看牆上的雲雀擺鐘，已經下午三點。他喊三眼，三眼正守在門口，聞聲迅速蹿進來。他趴在周天钰面前，額頭貼着地，隻去看那塊老虎刺繡的地氈。

“大爺呢？”周天钰把他拉起來。

“大爺在樓下，有人被綁着扔進來了。”三眼說。

周天钰聞言一驚，問道：“誰啊？”

三眼搖頭：“不認得，我隻看見那人是個光腦袋，臉上血糊糊，兩顆膝蓋骨被挖出來，下半截腿全靠筋吊着。”

周天钰還沒問下一句，突然聽到砰一聲槍響。他幾乎忘了自己的腿傷，跌跌撞撞就沖出門，好在三眼眼疾手快，攙住了他。

“爺，我背你下去。”三眼說完便馱起周天钰，他腳步輕快，噔噔地沖下樓，一路小跑到門口。

周天钰剛從三眼背上下來便看見一顆新鮮的血紅的頭顱正朝他滾來，圓溜溜，骨骼飽滿，撞擊在德國進口的大理石地闆上發出砰砰脆響。

它在他腳邊停下，一雙赤烏的眼中目光已死，卻逼射出兩道刀一樣的血色。

周天钰背後生出一股涼意，他吓得往後退，直撞在廊柱上。

而這時，應歌鳳轉身，也正望着那顆頭顱。

他想，那好像一個熟透的爛西瓜，應該用刀劈開，然後喂給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