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伏,天氣愈發炎熱起來。周天钰本就燥,看見那瘸子陳逐山日日都上門來纏唐雪貞,他更是心煩。
衛兵将陳逐山攔在外頭,但他就是不肯走。罵也受了,打也挨了,這賊土匪似乎是誠心認錯,跪在太陽底下暴曬,一聲都不吭。
人徹底昏過去的時候,唐雪貞終于有些心軟了,他讓小厮把陳逐山拖到了樹蔭底下。
三眼蹲在花園的草地裡,隔着鐵栅欄門看陳逐山。
青麥色的憔悴的臉,臉上有傷,衣衫髒而亂,一身狼狽樣子。他覺得他們很像,都是狗一樣的人。
三眼想喂陳逐山喝點水,但又不敢。因為他的爺不樂意見着這個土匪,他不能惹爺生氣。
周天钰站在廊下喊他:“三眼,你過來!”
三眼低頭耷腦地沖上去,在周天钰腳邊乖乖趴下。
周天钰摸他的腦袋,三眼覺得涼絲絲,那手又軟又香,他敢于擡頭,偷偷地瞧。
他的爺還是那麼漂亮,隻是更高更挺拔了。可依然容易害羞,被大爺一捏屁股,臉頰登時飛得粉紅。
“狗崽子,你看什麼呢?”應歌鳳罵道,锃亮的皮鞋尖子戳在他胸口。
三眼不說話,他又想起那個圓臉姑娘來了。他的爺雖然好看,卻沒有圓臉姑娘可愛,能令他心蕩神怡。
應歌鳳斜眼觑着三眼,還是覺得礙眼,真想把他弄走!
這小狗崽子到哪兒都跟,有時候他想同周天钰做點什麼親密事,被這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就很不方便。
比如這天下午,他抱着周天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已經摸進襯衣裡去了(丢失)周天钰頭一扭,被站在龍血樹後頭的三眼狠狠吓了一大跳。他夾緊腿,死活不肯就範。
應歌鳳想了想,擡手叫衛兵過來,吩咐他打電話給邱兆真。
中午吃飯的時候應歌鳳就得了張副官的信兒,說可以讓三眼去司令營的保衛處。
“燕翾,你幹嘛送他去當兵?”周天钰瞧着趴在他腳邊的三眼,覺得舍不得。
應歌鳳伶牙利嘴,氣勢濤濤,自然有許多他的見解:“你瞧這狗崽子,那麼瘦,能護着你什麼呀?況且他都來一年多了,卻還是這副狗樣子,不如去我大哥營裡練一練,也許能讓他當個鐵骨铮铮的漢子。”
周天钰一聽覺得有道理,三眼跟着他這些時候卻依然改不了舊日的習性。唯唯諾諾,沉默寡言,喜歡趴在地上吃飯,蜷在籠子裡睡覺,沒有個人樣,出去曆練曆練也好。
第二天一大早,張副官親自來把三眼帶走了。
應歌鳳高興極了,心裡都松快不少。雖說這狗崽子三個月之後休例假還要回來,但至少,眼下是清靜了。
他搓搓手,把周天钰卷進卧房裡,連門都不用關。
周天钰倒在床上(丢失)。
“等等,一會兒照相的要來。”周天钰看了眼壁上挂的雲雀鐘,要将應歌鳳推開。
應歌鳳(丢失)一邊又哄騙他:“還有個把鐘頭,來得及。”
明亮的太陽光照進來,刺得周天钰微微眯眼。他覺得身體像在水裡蕩,飄飄搖搖。
應歌鳳握住(丢失)。
“燕翾——”周天钰一把箍住應歌鳳的腰,翻身将他壓牢。
(丢失)
周天钰聽見了外頭的鳥鳴,是兩隻小雲雀。
黃褐羽毛,烏黑的縱紋斑。它們撞在彩玻璃窗子上,發出砰砰的擊響。
應歌鳳驚得小腹一跳,(丢失)。
周天钰幹脆把應歌鳳抱起來,緊緊鎖在懷裡。他動作蠻橫,他吻着應歌鳳,跟他說話,語氣卻很溫柔:“燕翾,我看見雲雀鳥就想到你,喝熱奶芙想到你,人家抽煙,西洋進口的麥斯力薄荷煙,我就想着你也愛抽這個——我啊,我老是想你。”
應歌鳳攀着周天钰的脖子,笑着看他:“我就在你身邊你還想我?”
“想啊,一直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周天钰點點頭,親應歌鳳的下巴,吮他的嘴唇,說話時一股熱氣灼着應歌鳳的臉。
“傻子。”應歌鳳緊緊摟着周天钰,他仰起頭——(丢失)——
突然,轟一聲響,應歌鳳被這炮聲震得發抖(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