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楚一甯換完藥，顧清辭熟練的躺在他的旁邊，然後示意楚一甯也躺下來。

楚一甯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最終在顧清辭的堅持下再次躺在了他的懷裡。

之前是意識不太清醒，楚一甯不覺得有些什麼，隻是下意識的想要依賴于他，可現在，他清楚的知道二人之間靠得有多近，心跳得很快。楚一甯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下意識想和顧清辭分開，卻被他按回了懷中。

楚一甯緊挨着顧清辭的胸膛，他能很清楚的聽到顧清辭的心也跳得很快。

“你的心跳很快。”楚一甯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

“嗯。”顧清辭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你也生病了嗎？”顧清辭沒能理解這句話中的“也”是什麼意思，還以為楚一甯的意思是覺得他也感冒了,不禁輕笑出聲。

顧清辭不是那種反應慢的人，少年或許就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心動或許也是青春的一部分。

但他知道不知道楚一甯是否會抗拒這樣的感情，現在看來，他似乎還完全沒有開竅，任重而道遠啊。

“沒生病，不用擔心。”

“嗯。”楚一甯好像能理解顧清辭為什麼對他這麼上心了，要是顧清辭突然發生了什麼，他應該也會很擔心吧。

許是因為顧清辭是為數不多對他好的人。

或許這就是朋友吧？會為了對方而擔心。那他和顧清辭也會像他看見的那些同學一樣形影不離嗎？

楚一甯對于和顧清辭成為朋友這件事想了太多，如果朋友會經常待在一起，那他一定會很願意，他喜歡和顧清辭待在一起。可他身邊的人都隻會一個一個離他而去。

或許應該留下點距離，就算不能靠近，讓他隻是遠遠的看見他，那也足夠了。

楚一甯向來不會奢求太多，他曾經許下了很多願望：希望爸爸對他好一點、希望爸爸不要再喝酒、希望爸爸對媽媽好一點。再後來，他又對着天上的太陽許願：希望那個人能夠離媽媽遠一些、希望媽媽能笑一笑、希望媽媽能一直陪着他。

可是太陽沒有聽見他的願望，他也不再相信陽光。或許一切都是他的錯，媽媽常說：“在生下你之前，他曾經是一個也對我很好的人。”

楚一甯以前不懂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想來，媽媽一定也是在怪他吧，怪他的出生，如果沒有他，或許媽媽就不會受傷，也不會離開。

他永遠也忘不掉媽媽倒在血泊中的樣子，身上的白色的裙擺也被染成紅色，那道脆弱的身影滾下樓梯，再也睜不開眼睛。

無論他再怎樣哭喊，再哭着說多少次對不起，她都不會回應了。

所以從那之後，楚一甯就再沒有嘗試交過朋友了，他這樣的人，應該離幸福遠遠的。

楚一甯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顧清辭感覺到了懷裡人的變化，隻是抱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些，卻沒有開口打擾他。

總有一些東西，是需要自己感受到的，而他能做的，就是讓愛包裹住他，哪怕他不需要任何行動，也能感受到。

顧清辭按捺住了心中的那份悸動，就算故事的最後，那一份心動消失，又或是楚一甯無法接受，那就當是哥哥照顧弟弟，他們之間的關系隻是家人，朋友，都不重要，他隻希望楚一甯能好起來。

不過他總得做出點什麼，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以另一種身份和楚一甯相處。

一邊想着，他輕拍着楚一甯的背，感受到懷中人好些了，才嘗試着開口：“甯甯，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