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萬雪飛的損公肥失而氣憤,為萬雪飛最後的锒铛入獄而喝彩;為李天明和潘雅文的複婚感歎祝福,更為西北鋼鐵事業的欣欣向榮而暗自激動。
電影結束後,全村人喜氣洋洋地往家裡走去,嘴裡還和旁人聊着剛剛的電影。有些人憋不住尿直接往那不遠處地裡撒尿,噓噓聲直讓大娘們破口大罵:“不知羞,滾遠點去撒,那麼多小姑娘,一點臉都不要了。”
許域和陳源聊了會天,陳源纏着許域和他說上在縣裡公社學習的事,許域沒說太詳細,敷衍完陳源後周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回家吧。”
“好。”
……
許域推開木門,纏繞在半空中的晨霧還未完全消失,天氣越來越冷了,年味也越來越濃。
過小年有“官三、民四、船五”之分。新昌縣向來是過二十四的小年。
劉樹人給他放了年假,他和姜劍威打算去縣裡買些紅窗花,紅對聯。
在村口剛剛騎自行車路過的郵差卻一路揮手大喊着:“許域,s市的許域在嗎?你爹給你寄信了……”
許域停下腳步,眉毛不由蹙起,回頭看向那個郵差。
突如其來有人喊他名字總感覺有些驚悚。
身旁的姜劍威先他一步把郵遞員先攔住了,郵遞員确定許域身份後把信遞給他後囑咐道:“你爹還給你寄了一大包裹的東西,記得拿上證明件和信件去郵局領啊!”
許域着急地拆開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封信。腦中突然浮現出原身的記憶。
穿來第一天未發掘的原身身份浮出水面。
這是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
許域親爹許光漢還是個鳳凰男,憑着一副好皮囊嫁給上級領導的女兒風思雨,風思雨身體本就不好,在生許域時難産,沒過多久便香消玉損。
許光漢處于上升期,還得憑着老丈人的勢力向上爬,裝作一副深情模樣一人把許域拉扯長大。
用不用心不知道,表面樣子倒是騙過了嶽父。
前幾年動亂,許光漢自稱大義滅親舉報嶽父小資情結,是個資本主義擁趸者,把嶽父給鬥下台,自己穩穩升職。
升職後馬不停蹄娶了後媽,打着給許域報效國家的名号,把許域安排到山高水遠的紅旗大隊插隊落戶,成功把許域趕出了屬于許域的娘房子。
許域皺着眉頭把信折好放進口袋。
許光漢的表面樣子做得還不錯,過年也給許域送上些東西,試圖用小恩小惠感動許域,喚起父愛。
許域可不是原身那般不谙世事的小孩,知道許光漢這是怕許域鬧事壞了他的升職大計,既然變成了原身,他占了原身的身體,自然要為原身抱不平。
之後有機會再收拾這個白眼狼爹。
姜劍威讀到初中後沒再去讀了,還是認得字的,沒去偷看信上的内容,隻是見到許域原本的好心情看完信後蒙上了陰影,知曉許域的心情現在說不上美妙,默默陪在許域旁邊。
“我們走吧。”許域收拾好心情繼續往縣裡出發。
在供銷社買完東西後轉去郵局看那勞什子爹能寄什麼好東西過來。
打開一看,光是棉衣就占了包袱的三分之二,餘下的是些原身以前的衣服,這可真是把許域給“掃地出門”了。
許域氣笑了,連一分錢都不寄,寄衣服是包裹夠大夠顯眼嗎?任誰看見這大包裹不說他許光漢是個憐惜兒子的,寄了那麼多東西給兒子。
不要白不要,許域離開前打算給許光漢一個回禮。
在紙上唰唰控訴着自己在紅旗大隊的難處,明裡暗裡要求許光漢給他寄錢,要是不寄錢就寫信給革委會說告許光漢抛妻棄子,不給兒子一點錢花。
想把許光漢拉下馬的也有不少,一告一個準。惡心我我也惡心惡心你。
把信遞給工作人員,想到許光漢收到信後的反應許域心裡郁氣消減了不少。
“好啦,我們走吧。”
“好。”姜劍威幫許域拿着那個衣服大包裹,把手裡剛剛在供銷社買的對聯窗紙遞給許域。
“後天隊長家分豬,我得去幫忙,你去看不?”
“分豬?那我肯定去。”
……
每當過年時,生産隊會集體殺一隻豬,每戶能得兩三斤豬肉過年。養豬這件事是分派給社員的,上交完任務豬,剩下的那頭豬就是屬于自個的。
任務豬給城裡人吃,剩下那頭社員一家人肯定是吃不完的,這時候就會賣給鄉鄰。
姜劍威沒有養豬,他根本沒時間啊。
他就一個人,他主要的任務還是農業生産,養豬費時費力,要給他割豬草,往往隻有家裡有老人孩子的才會多養上一頭。
但今天是小年,不能殺生,這是對竈神的不敬。雖然現在到處宣揚除四舊,可祭拜竈神這件事大家還是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