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梁曼上前拉住他:“哎呀,不用不用!你不用和他道歉!本來也是他不問青紅皂白地先挑事,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喬子晉卻固執地往外走:“不行!我今天必須和他道歉!”
梁曼将敷藥放在旁邊石凳上,跟在後面一路小跑地邊勸邊去拽他袖子。眼見喊不動人,她又緊跑幾步跳到他身前:“喬哥聽我的,你别去了!”
喬子晉置若罔聞,微微一側就把她繞了過去。最後梁曼沒辦法了,直接撲上去從背後死死抱住他:“喬子晉!你聽見沒有!我說别去了!”
他終于定住了。
梁曼不敢松手,趁這個機會吃力地抱着他一步步往回挪,吭哧吭哧地說:“真的你别去了喬哥。你要是想道歉的話,我可以替你轉達…”
她念念叨叨地勸慰了好久,喬子晉卻始終沒有反應。她擡頭一看,發現那兩隻耳朵尖全都可憐的紅透了,簡直像鹵熟的豬頭一樣可以直接拿來吃了。梁曼一下子反應過來,尴尬地松開手。
等晾足時辰再探頭去看,喬子晉還是像石雕一樣僵在原地,整張臉從内而外地紅透了。
果然,就算今天出人意料的又對人冷嘲熱諷又拳腳相加,但本質上喬子晉還是那個喬子晉,他根本一點也沒變…
正在這時,單湛從牆後轉來,臉上的傷口看起來應該也找人處理過了。
一見到兩人他大叫道:“你們在幹什麼!”
他上前幾步拉過梁曼,怒視着喬子晉:“小白臉,你又想幹什麼!”
梁曼趕緊打圓場:“不是的大哥!你誤會了…”
喬子晉終于開機了。他背着身揉揉臉,等熱意退去一些後才清清嗓子,轉身來淡笑着對單湛道:“抱歉。這位公子,剛才是喬某失禮了。”
單湛狐疑地看着他,一時不知他玩的是哪一出。
喬子晉正色道:“剛才小曼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既然你是她的義兄,那我就不該對你如此無禮,這些日子梁曼也承蒙公子一直照顧了。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從今往後,希望我們能夠和睦相處,這樣小曼也不必因為我們而為難。”邊說他邊伸出手,無限真誠地望着單湛,“今天的事确實是我不對。在這裡,我向你鄭重道歉,希望公子一定要原諒我今日的失禮之處。”
梁曼知道單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趕緊跳出來解釋:“大哥!這是我們家鄉的一種禮節,代表友好的意思。你快和他握一下手吧,握手了你倆就不能再打架了!”
單湛冷哼兩聲,絲毫不肯領情。
喬子晉紋絲未動,依然含笑地看着他,那隻右手停在空中不動。
梁曼隻好為單湛繼續找台階:“拜托啦大哥,人家都跟你道歉了!算我求你了好嘛,你就握一下吧!求你了求你了…!”
單湛翻了個白眼,這才伸出手不耐煩地拍了一下。
梁曼啧了一聲。她拽過單湛的手,強行将兩隻手握在一起,一邊摁住上下搖一邊道:“好啦!我宣布,今天單湛和喬子晉已經正式握手言和了!從今以後,你們倆誰要再挑事誰就是小狗!”
見兩人一個微笑一個翻白眼暫時都沒什麼異議,梁曼放開他倆熱烈鼓掌:“很好很好,早該如此嘛!行了,今天時間不早了,我要去找白大夫針灸去了,你倆自便吧。”
二人不置可否。
可梁曼前腳剛走,喬子晉就從懷裡掏出個帕子來,不緊不慢地擦起了手。
他攤開手掌,一根一根細心擦着,仔細認真地就好像上面沾了些多麼肮髒惡心、令人作嘔的東西。
挨個擦完了右手的所有指頭,喬子晉将帕子團成團,随意一丢。
單湛逐漸黑了臉。
見單湛看向自己,喬子晉右手合拳,緩緩向上對他豎起了中間的指頭。
喬子晉知道單湛看不明白,就又輕蔑一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張嘴一個字一個字地無聲說道:
“小曼一定會跟我走的。你、個、蠢、貨。”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平日裡在衆人眼中脾氣堪稱完美的人,上一秒還在懇懇切切地道歉講和,下一秒就對人做出了如此侮辱挑釁的無禮之舉!
單湛原地暴怒。他剛要伸手給他一拳,喬子晉冷笑着閃過,施施然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