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
梁曼努力眨眨眼,但是睫毛抵住了什麼東西,眼睛上好像裹了層布。原來現在沒有天黑,而是她眼前被蒙了黑布。
她嘗試着想要動一動,可手腳被綁的死死,完全動彈不得。
此時此刻,她似乎是坐在一輛馬車上,因為能感覺出身體一晃一晃,耳邊還有馬車行駛時骨碌骨碌的聲音。她的身旁熱烘烘的,前後左右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耳邊傳來一些細細的抽泣。她屏住呼吸盡力去聽,發現都是一些女孩的聲音。其中還有人在嗚咽着小聲喊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兩天,因為她在揚昌鎮買的酒貴了,回去後單湛将她和許卓痛罵一頓。
他說他們兩個都是笨蛋。一個傻乎乎的光知道吃喝玩,一個蔫不唧的就知道瞎練功夫。兩個這麼大的人了買個東西都沒人知道要比比價格講講價。罵完了單湛又感歎,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兩個小的光會花錢不知道錢有多難賺。整個家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關心菜價物價的。
所以今天他就特意帶梁曼過來,打算找那個賣酒的好好掰扯掰扯,讓他把多收的錢退回來。
不出所料的,對方根本不承認這件事。老闆趾高氣揚地要他們拿出證據來。但古代既沒有小票也沒有監控,因此又不出所料的,單湛和老闆吵了起來。
圍觀的好事群衆越來越多。單湛越罵越勇,老闆節節敗退。梁曼幹站着插不上嘴,隻能無聊地蹲在旁邊發呆。
突然,有個人拍了她一下。她回頭,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了?
.
馬車忽然停了。
隻聽嘩啦一聲,黑布影影綽綽的亮起來,緊接着有道粗犷的嗓音響起:“有沒有要如廁的?有就趕緊去!快點的,别耽誤老子時間!”
耳邊的嗚咽聲更大了。有個姑娘哭叫着大喊:“大哥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爺爺還等我借糧食回去下鍋呢!”
隻聽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之前那個姑娘痛叫。大漢罵道:“他媽的,你爺爺死不死管我什麼事?他要是死了我給你當爺爺行不?”
大漢又對着衆人吼道:“快點,到底有沒有?誰他媽的一會兒誰敢尿在車上老子就把她白送給她爺爺!”
完了!看來她是被人販子抓起來了…
梁曼很想趁這個機會下馬車,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給單湛他們留個記号或是借機觀察下這是何地。但一想到自己體質特殊,這個大漢行為舉止又這麼粗魯,這時她自己一人貿然地站出來,一個弄巧成拙恐怕就會出問題。
她再三想了想,還是把頭低了下來沒有吭聲。
大漢等了一會,見無人回應,就又放下簾子走了。
眼前再度黑下來。
梁曼努力保持冷靜。她開始回憶起小時候在故事會、知音等各樣雜志閑書上看過的智鬥綁匪的故事。
嗯,有個故事是說小男孩壓手腕數脈搏記路,但是她現在手腳都動不了,所以這個暫時用不了。還有什麼,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感化綁匪,或者離間綁匪挨個單殺,這個吧,目前以她的實力來說也不太行…
對了,之前還有個新聞是被拐的小姑娘反手把人販子給賣了。這個倒是挺厲害的,但是她能把那個大漢賣給誰啊…
她想了又想,發現這些小故事目前都沒什麼參考價值,隻得另尋出路。直到她凝神聽了一陣,發現左邊的姑娘應該沒有在哭。
梁曼小心地把頭湊過去,輕聲道:“…哎,姑娘,姑娘!”
馬車外立刻傳來一聲呵斥:“誰在那兒咬耳朵!”
梁曼趕忙把嘴閉上。狗日的,耳朵還怪好使…
她又嘗試着一邊轉動身體一邊扭手腕,可惜這個繩子綁的太緊,她掙紮了半天也沒能讓它松開一點。
這個時候,後背有什麼東西輕輕摸索着在她身上滑動。
…是手指!太好了,有個人在她背後寫字!
梁曼精神一振,馬上閉上眼盡力在腦海中勾勒出字迹的模樣。
撇,橫,豎鈎,橫…哎,等等等等,太快了太快了沒記得過來呢…!
等手指欻欻歘地寫完了,梁曼還根本沒有在腦海中将比劃全都拼湊完整。
這到底寫了個啥字啊?
不過看不懂也沒關系。手指寫完後,就在她背上劃拉着往下走,一直找到她的手。之後對方就開始勾着手指嘗試幫她解繩子。
但是因為兩人互相都看不見,再加上手綁在後背又隻有兩三根指頭能動的緣故。雖然這個姑娘嘗試着為她解了好久,仍舊無濟于事。
等這位姑娘停下來後,梁曼也嘗試着去幫她解繩子。旁邊有人察覺到她們的動靜,也一起加入互相幫忙解繩子中來。
可惜的是,一直到馬車又停了,車上又被塞進來幾個人,她們也沒人成功。
不知過了多久,梁曼又饑又渴,她和旁邊的幾個姑娘靠在一起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