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心知,這個時候要是說的一個不對就會讓人誤以為她是打赢了來炫耀。梁曼抱拳誠懇道:“剛才,是我為了赢而使計騙了宋姑娘。我是來給姑娘道歉的。”
說完,她對宋臨天作上一揖。
宋臨天避開她的一揖,淡淡道:“梁姑娘不必如此。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好說的。”說罷就轉腳往外走。
梁曼忙道:“宋姑娘,等一下!”
宋臨天略微停了停:“我要去用飯。梁姑娘,有事我們以後再聊吧。”
梁曼想了想:“正巧我也要去用飯。既然順路,那我們同去吧!”
宋臨天不出聲。梁曼估計她心裡八成在腹诽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但是她才不在乎。
梁曼跟上她的步伐,暗自思索着怎樣才能撬開對方的話閘:“宋姑娘,方才我觀你劍術不凡。想來你必是練了許多年了。”
宋臨天不鹹不淡道:“是。剛才司宗主已經當衆說過。我拜入少陽已有近十年。”
梁曼聽出她語中還有氣,但她隻全當聽不出來:“梁曼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說。”
梁曼道:“請問宋姑娘,貴派裡裡外外共有多少位女弟子?又有多少位女師叔、女師伯呢?”
宋臨天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她想了想,回答:“女弟子不多,許是有三五個。女師叔…沒有。”
梁曼又追問:“那敢問宋姑娘,貴派共有多少位弟子?多少位收徒的師叔師伯呢?”
宋臨天皺了皺眉:“弟子我不清楚。少陽與你太初峰不同,我少陽桃李遍天下,内門外門弟子衆多。但收徒的師叔師伯倒是不多,應有三十位不止。”
梁曼點頭了然:“怪不得這樣。那我就全明白了。”
宋臨天疑惑道:“你明白什麼了?”
說到這,梁曼吞吞吐吐起來:“我明白宋姑娘為什麼會…咳,為什麼很難赢司…”
宋臨天馬上反應過來。她停住腳,冷道:“你都聽到了?”
梁曼忙道:“沒有沒有!我隻是剛好路過,不小心就聽到了一小部分…”
梁曼不知宋臨天已經知道了司言對她的想法,但宋臨天卻以為對方是知曉了一切來此和她炫耀。
宋臨天已經不想再多言了。她直接快步走開。梁曼仍是追上:“等等!宋姑娘,你就不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嗎?”
宋臨天被她纏的沒法,隻好冷笑着出言諷刺對方:“好哇!那就請梁大姑娘好好指教指教吧!”
梁曼卻絲毫不理她的忿忿,面上鄭重道:“原因很簡單,這是因為貴派的劍法不适合女子練。”
宋臨天挑一挑眉,轉頭看過來。她微不可聞地冷哼一聲:“你是想說女人不能練劍嗎?”
梁曼趕緊搖頭。想了想,她對宋臨天道:“宋姑娘,請把你的佩劍借我一用。”
宋臨天冷冷地盯了她一陣。她将劍拔出,遞給梁曼。
梁曼一手接過劍,一手拉過宋臨天的手。宋臨天不知道她要幹嘛,但還是皺着眉順從地伸長胳膊。
宋臨天的這把劍極長極重,要不是在太初峰經曆過負重爬山,她還真不一定能舉起來。
梁曼将劍平舉,比劃着放在宋臨天胳膊處。
果然,這一比劃就知道了。這把劍長的過分,簡直快趕上她伸展雙臂了。梁曼又把劍豎着和宋臨天比了比,這把劍果然快到她肩膀。
梁曼放下劍,歎氣:“宋姑娘,這把劍這麼長,你使劍橫掃的時候不會很費力嗎?”
宋臨天皺眉:“還好。怎麼,梁姑娘于劍法上也有涉獵?”
梁曼搖搖頭:“我當然不懂劍法。隻是,我觀這劍這麼長這麼重,你使得卻這樣輕快這樣伶俐。想必,你定是費了比常人更多更大的力氣,才能達到如今這樣的效果。”
宋臨天怔了怔:“是…”
梁曼心道,果然如此。雖然梁曼自己也不算高,但總歸是規規矩矩的一米七不到。但宋臨天手腕極細骨架又極瘦小。她現在比梁曼矮半截,看起來估摸也就一米五不到。雖然如今年紀還小,将來還有機會竄一竄,但基本上也不會再高很多了。
但他們的劍恐怕是門派裡統一定制的,打眼看去通通都是一般長一般沉。這劍站起來快有宋臨天肩膀高,她使得時候不費力才怪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少陽派的劍法并不以輕敏見長,反而講究的是一個氣勢渾厚穩紮穩打。但這一切恰恰是不适合宋臨天的。
少陽派雖不以性别論長短,無論男女都可收入門中,但他們門派上上下下全是男師叔,沒有一個女師父。這點更證明了女子練此劍法不易出頭。
師父全是男子,便更沒人知道女子練此劍法的艱辛。何況少陽派弟子衆多,有哪幾個細心的師父會專門去關照女弟子對本門劍法的适應性呢?更遑論設身處地的為女弟子提供合适的劍,合适的心法,合适的劍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