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女人!
肖映戟寒毛乍起。他驚恐地和一旁的同門對視一眼,兩人都是瞬間就慌出滿身冷汗。但是他倆不敢動也不能跑,隻能偷眼去望前面那人作何反應。
隻見左使腳步頓了下。
他側頭掃了眼,似是在尋找說話的是誰。
鐵鍊子被扯得哐啷哐啷響。女人上前一步,隔着木欄緊盯他:“應向離。那天,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種話?”
肖映戟緊張地雙腿打戰。
但還好,左使還是那樣少言寡語的性子。等他發現說話的隻是個來路不明的階下囚後,他臉上毫無波瀾,冷冷淡淡地轉身走了。
那女人卻還在後面不死心地沖着他的背影大喊:“應向離,你不記得我了嗎?那天你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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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使已經走遠了。
肖映戟可算松了口氣。剛準備開溜,好死不死的,那神經女人又幽幽開口了:
“叫肖映戟是吧。你,過來。”
肖映戟假裝沒聽見。他循着牆根低頭加快腳步。
身後那女人卻冷冷道:“你要是不過來,我就把剛才聽到的話一字不落地複述給連夏。”
因為就遲疑了這麼一秒,旁邊那個沒義氣的已經飛也似的跑遠了。一時間,肖映戟确實也摸不清這女人和教主間的關系。他隻好磨磨蹭蹭挪回去。
他謹慎地停在石室三丈開外的地方,硬着頭皮詢問:“…姑娘有何吩咐?”
白衣女人原地盤坐下來。
她閉目思索一陣,擡頭:“你,把知道的所有姓應的事情全告訴我。不然等連夏回來,我要和他告發你在背後嚼左使舌根。”
肖映戟腦袋嗡了下。他條件反射般手指青天大吼:“誓死效忠教主!永不背叛無相!——姑娘你死心吧!我永遠也不會背叛教主的!”
誰知這陰險女人卻冷笑三聲:“得了,誰也沒讓你背叛教主。應向離隻是他幹兒子,又不是他親兒子。你怕什麼?不過一個小小左使,他能代表你們一整個無相教嗎?…和你說實話吧,我相中了他。我隻是想了解點他的事情而已。”
這一下子倒把肖映戟給整懵了:“什麼…相,相中?”
女人面不改色從善如流:“是。他長得帥,我相中了。請你把他的事情告訴我。我在這裡被關住,也做不了任何壞事。再說,老娘和你無冤無仇,這決不是在有意為難你。”
肖映戟是個粗人。他沒處理過這種狀況,隻能糾結地直撓頭。這到底算不算叛教呢…一時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女人卻似是等得不耐煩了。她緩緩站起:“你也可以不同意。但你最好有本事能瞞着人,偷偷将我這個教主吩咐過不能死的人弄死。否則…”
白衣女人咧開嘴角。她隔着木欄,對他展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微笑。
“否則我一定會和連夏告狀的。我已經記住了你的名字和長相。”
“…肖映戟,你必死無疑。教主回來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七尺男兒肖映戟咬着小手絹嘤嘤流淚,瞬間滑跪屈從了對方的淫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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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都講完,時間也來到晚上。
肖映戟講了整整一下午,早已口幹舌燥。一邊說,一邊還得提心吊膽觀察附近有沒有人經過。他頭一次發覺講八卦是如此累人。
但這女的不說結束,他也不敢停。隻能搜腸刮肚将知道的左使相關的一切都與她說盡了。
肚子咕噜咕噜響了好幾聲,肖映戟苦着臉。他壯着膽子小心詢問:“姑娘,我真的隻知道這麼些了。已經到放飯的時辰了,您看,要不我去給您打飯去…?我把我的雞腿都給你!”
女人望着天花闆,久久沉默不語。
轉身,見那個小喽啰還眼巴巴看她。她長歎口氣:“好吧。”
肖映戟心底暗暗歡呼。他喜不自勝地要撒腿就跑,身後女人懶洋洋道:“等等。”
這一聲将他喚得心驚肉跳。大漢低眉順眼如小媳婦般:“姑娘,您還、有,有何吩咐?…”
女人臉上無比淡定。她慢條斯理道:“打完飯你去告訴那個姓應的。就說,我要絕食。我不活了。除非他過來,一勺一勺喂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