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心裡暗暗感謝。肖映戟這個喽啰真是沒白收,關鍵時刻可真頂用啊!
應向離一推門,就見那個女人乖乖地縮在角落裡發呆。
見到他來,對方眼睛一亮:“左使大人你回來啦!”
說着又無比懂事地指指地上的鋪蓋:“我已經收拾好了。我睡地上,您睡床就行。今晚我是決不會打擾您的。”
見到對方如此,應向離也不禁松了口氣。
其實他倒也不是怕她和之前那樣撲上來耍潑打滾,畢竟他已經習慣對方如此了。可他現在确實一和她獨處就有些微微不自在,自己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
吹滅了燈,屋子裡漆黑一片。
那個人躺在下面不遠處,應向離則在床上盤坐調息。
其實他并不急着睡。隻是覺得,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實在很尴尬。不如将燈吹了,誰也看不見誰比較好。
而且他的頭發還沒幹,這樣也無法入睡。
地下本就常年潮濕,尤其又處在夏天這個季節。雖然去暖池洗漱了,他卻根本沒有布巾可擦。因此也隻好一路濕着頭發回來。
可回到屋子,看到她在這裡自己一時也忘記這茬。如今再下地去拿,總擔心會吵醒她。
想了想,應向離選擇将上衣脫了。用衣裳裹着将頭發絞了絞。
雖然盡力把動靜放到最小,對方還是醒了。她輕聲問:“左使大人,怎麼了?”
他驚得手趕忙一停。回答:“…無事。”
許是她也睡不着了。對方起了個頭,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她先是和自己講了些稀奇古怪的事,真的很挺有意思。聽到有些好玩的地方,其實他很想笑,但還是努力在她面前忍住了。
難得碰到一個同齡人,也難得這樣心平氣和的與她聊天,兩人的關系在談話間不知不覺拉進了。應向離對她放松許多,不由自主也對她敞開話閘。
她興緻勃勃問他:“…左使大人,你到底多大年紀?”
他猶豫片刻,選擇了如實回答。沒成想對方立時驚聲大叫起來:“你才這麼小?!”
應向離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難以置信。不知怎麼,他莫名有些沮喪起來。
他本就知道地宮裡好多教衆都在背後因為年齡太小嘲笑自己。此時聽到她的反應,心裡更有些低沉。沉默一陣兒,他也問她:“…那你呢?”
她卻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答。最後還強行換了個話題:“…話說,教主為什麼會收左使大人當義子呢?”
應向離思索片刻。他沉吟道:“…我也不清楚。隻是義父說,他看見我的第一眼就覺得我們兩個很像。所以将我收下了。”
梁曼自然是十二萬分的不認同:“你們很像?你們哪裡像了!”
不管是長相性格為人處世,兩個人幾乎都是天差地别的不同!除了都是人類都是男性以外,兩人根本沒有絲毫相像之處。
對方卻低低道:“…也許,也是因為當時娘親剛剛去世的緣故吧。”
梁曼了然。看來,連夏也是個父母雙亡的身世。
一談到母親,應向離的情緒就明顯低落起來,停頓許久都說不出話。
他自己也察覺到情緒不對。為了不在她面前失态,應向離咳嗽一聲,生硬地将情緒掩過了。
他轉移話題道:“…義父前日來信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不出十天就會回來。等他回來後,我會将近日發生的所有事都向他禀告,請他一一定奪。…包括之前,咳、包括那天在地宮外的事…”
他自己倒沒覺得怎麼樣,畢竟如實禀告是應向離作為下屬的責任,他平日裡也絕對不會對義父有任何隐瞞。但床下的人一聽,大腦一片空白。
連夏就要回來了?!
…而她還遲遲沒有拿下應向離。對方甚至還要把她利用蠱毒勾引他的事如實禀告…
那她豈不是必死無疑!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梁曼渾身不自覺發抖。一時間,她竟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原來不知不覺裡,她對連夏的恐懼早已深入骨髓。
他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變态,怎麼會輕易放過睡了他男寵的人!
她本覺時間充裕,應向離性格又溫吞。自己一點點循序漸進攻心為上,這樣也不會惹人厭煩。可是…
.
應向離正自顧自說着。突聽床下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
緊接着。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有一具溫熱光滑的女體從後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