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幾近崩潰的時候,還好。她起身不再為難他了。
梁曼下了床。緊貼他緩緩跪下。
梁曼向他擺出了一個最卑微的姿勢。今天,她已完完全全把所有的自尊抛卻了。
她不去想男人将怎麼看待自己,她不管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賤很不要臉。她沒有時間了。
她隻能采取這種最下賤的手段強行挑起男人的欲.念,逼他接受自己。
梁曼捧住男人的大掌,将它落在自己頭頂。
此時,她跪在對方面前,對方的手掌還按在她頭發上。
壓住嗓門,用自己最柔媚最甜美的聲音。
挑逗他,誘惑他。低低軟語:“…左使大人。您一直都在被别人掌控,對吧。那你就不想掌控别人麼。”
停了停,梁曼加大馬力。
她将臉貼上他。用鼻子暗示地輕輕拱着那裡,喑啞地用鼻音哼:“隻要你想。我可以是你的,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她的聲線其實微微有些顫抖。但很輕,很難被人察覺。
這是出于對未來死亡的恐懼。
但出乎梁曼意料的是,對方沒有說話,沒有動。他沒有任何反應。
她本已做好了心裡準備。隻要頭頂的大掌微一施力,她就…
她不信有男人會在這個關頭拒絕她!
應向離沉默的這幾秒,是她一生中最難捱的時刻。
明明是悶熱的夏天,梁曼卻等的渾身漸漸發涼。乃至于牙齒都克制不住地開始打戰。
黑暗中,她根本什麼也看不見,卻仍舊發着抖,無比期冀地擡頭望他。目光似乎就要将黑暗刺破,看穿男人的表情。
她很恨。恨為什麼沒有燈。她看不見應向離的表情,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她等來的隻有沉默。
無止盡的沉默,和無動于衷。
男人将手拿開了。
…他不願意。
梁曼抖得更厲害了。
她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她把自己擺在了低賤到泥巴裡的位置。但他還是拒絕了。
絕望籠罩了自己。死亡的味道近在咫尺,就快要将自己吞沒。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隐約間,梁曼似乎聽見那個魔頭惬意的大笑聲。他戲谑着嘲諷:梁曼你真是個蠢貨。…想殺我?下輩子再努努力吧!
…她不想死!!
春水般的柔媚一掃而空。希望落空的瞬間,梁曼潑婦一樣崩潰地尖叫起來。
梁曼像一隻應激的瘋貓,嗓門尖銳到破音:“我三番五次的使盡手段,隻是想引起你注意!…應向離你心裡清楚得很!我隻是想活下去,我隻是想尋求一個庇護!!…”
她破罐子破摔。癫狂地對他不斷發瘋,對方卻始終一言不發。
最終,她喊累了,罵累了,也瘋累了。梁曼無力地癱軟下去。
聲音沙啞,絕望着喃喃自語:“…你明明可以給的。你動動手指就可以庇護我…為什麼不願意…”
頭頂的男人終于開口了。
黑暗中。他低沉喑啞的聲音,一字一句都敲在自己心上。他一點點給梁曼判下死刑:
“…我庇護不了任何人。我,隻聽義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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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曼推開門時,背後的男人輕聲道:“…你不會死的。至少,至少這些日子不會…”
她隻淡淡道:“是麼。那就…多謝您好意了。”
門外,刺眼的火光一閃而過。
黑暗落下的瞬間,應向離隻來得及望見,她臉頰滑下的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