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時也是他們間的關系跨得最大一次,之後那個進度條就停在那裡不動了。
梁曼焦慮煩躁到不行,有幾次都差點在他面前按不住自己的情緒。天天挖空心思的讨好一個讨厭的人真是太累了,更何況還得不到多少正反饋。
可刀就一直懸在頭頂,她還必須上,裝也得裝出一副熱戀的樣子。
…真是精神和□□上的雙重折磨。
梁曼至今還沒有崩潰,全靠心底那一口誓死要複仇的火氣撐着。
她多希望應向離腦門上能冒出個進度條來,讓她一眼就看到讓他願意為自己反叛的臨界點在哪裡。
順便,她也能知道做什麼漲好感度最高,也能少走點彎路。
……
這日臨睡前。
剛喂過了長蟲。這隻畜生吃飽了又趴角落裡睡去了。
他在那邊坐着看書。梁曼懶得騷擾他,自顧自研究他那個吊墜,就是李真娘留給他的那個遺物。
這玩意雖然看着不起眼也不值錢,但制作的卻很是精巧。一方兩三寸寬的小木牌,外面鑲着九顆可以滴溜轉的木珠。
木牌并不輕薄,反而敦實的頗有厚度。
梁曼在上摸索着。指甲嗒嗒嗒敲一敲,拎起來又晃一晃。她總覺得這個木牌裡面有夾層,應當是可以打開的。
可又不敢瞎撬。弄壞了好感度不得瞬間清零。
琢磨老半天還是沒整明白。隻好悻悻地拿去還他。
應向離坐在架子前,手裡捧着本老舊到快要散架的書。梁曼略微瞅了一眼,發現又是那本連封面扉頁都掉沒的什麼内功古籍。
去揉了揉右使的大花花毛。
巨虎眯着眼。尾巴煩躁一甩,背去身不理。她又圍着架子轉悠來轉悠去,應向離頭也不擡。
梁曼醞釀了好久,嗲着聲音沒話找話:“…咦,這是什麼呀?”
她從架子上拿下那隻怪模怪樣的半圓形木頭,裝模作樣捧在手裡看了會兒。又興沖沖地遞到他面前,嬌聲嬌氣地問:“向離,這是什麼東西?”
她嗲得自己都覺得惡心。但沒辦法,對方就吃嬌軟弱這一套。
應向離從書裡脫離,擡眉掃了她一眼。八風不動的臉上微微一頓:“嗯,不是什麼…一個小玩意。”說着就要拿走。
梁曼看出他面上的不自然,心想不會真是連夏送的吧。
念及此,她當然更不會還他。趕緊将手背到身後,面上笑盈盈追問:“什麼小玩意?…幹嘛這麼緊張呀。難不成,是哪個姑娘送你的?”
對方還真可疑地沉默了一秒。片刻後才回答:“…不是。”又起身欺了過來。冷臉上不帶一點笑,甚至都可以說是略微嚴肅地伸手,“給我吧。”
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個反應。她的笑容僵住了。梁曼低頭尋思,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吃醋吧…嗯嗯,沒錯。
在心裡斟酌排演了一下,她深吸口氣。
再擡眼時就是眼尾泛紅盈盈含淚了:“…既然左使有心上人,又幹嘛收了我來。原來這些天是我在自作多情了…”說着就捂住臉委委屈屈地嗚咽起來。
梁曼知道他最受不了姑娘哭。對方冷心冷情的臉上果不其然地出現了裂紋,應向離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不是這樣。”
他笨拙地探出手,想要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下手。隻得放軟了聲音,磕磕巴巴地重複:“别哭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梁曼怕被他發現自己沒哭,忙遮住臉躲開了。
要不說她總拿不準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要是擱别的男人身上,此時早指頭指地地拍胸脯賭咒發誓:自己對她一心一意心裡絕無其他人一片影子。
而應向離就是不。
他光和木頭似的僵硬地杵在原地,嘴裡幹巴巴地一直重複不是這樣。說是沒有安慰也不是沒有安慰,但絕對一句柔情蜜意深情款款的誓言——哪怕是謊言——他也不會講。
能上來拍拍你抱抱你真的就已經是極限了。梁曼懷疑應向離這人就不存在熱戀這一種狀态。
他隻會溫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