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離将她提起。神魂恍惚中,梁曼隐約望見對方的目光停駐在自己胸前的吊墜上。
他探手拿起,輕輕摸索着。
目光由平和轉而變冷,指節也握得漸漸發白。再落向她時,那雙清透的藍就變成了失望與厭惡交織的冰寒。
……
也不知道應向離喝醉了抽的什麼瘋。
梁曼忍了又忍,等了又等。終于等對方發完瘋睡倒過去。
等确認他真的睡熟後,她的第一個念頭是:要不先把他殺了吧。
拿着刀認真在他脖子上比量了許久。最後思索再三,才恨恨釘去床上。
…真是受不了。天天被一條狗一隻鴨子翻來覆去強.奸,這種忍氣吞聲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可一想到最恨的那個人,又不得不忍耐下來。
梁曼煩躁地要死。最後隻好輕輕咬住他的手腕,磨牙發洩一通。她真的好想用腳踩在應向離頭上踩死他。
剛剛在玄宮下,因為應向離沒第一時間救她的難過早被自己忘得一幹二淨。長期的重壓已使得她的心态有些扭曲起來。
其實梁曼已經隐約察覺到了。但她不願多想。
她每時每日都在殚精竭慮地去想如何殺了連夏。仇恨與恐懼已經占據了精神世界的全部,其他的種種情緒已經被擠到最邊緣。
梁曼已經都快忘了平和是個什麼滋味,她更不記得沒有負擔的安穩入睡又是個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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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對方沒醒。她打算铤而走險,幹一票大的。
她套上教衆的衣服。
找來肖映戟給自己望風。為免他的楅衡發作引人注意,她沒告訴他自己要幹什麼。隻讓他在這段路守好。有人來就上去打招呼,這樣自己聽到聲音也就知道了。
一切就緒後。梁曼隻身一人,舉着火折子來到大殿後方。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一間地宮最大、同時也是她最想來的——那間獨屬于教主連夏的屋子。
剛進來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不是因為這裡的物什頂級奢華,也不是因為處處屍橫遍野血肉倒挂。而是目光所及之處,屋内的地面通通鋪就了隐隐散發着亮銀光澤的墨黑綢緞。
除此以外,這裡别無他物。
這是一間巨大的卧房。又或者說,這是一張巨型的床。
目測一下,這間屋子要比暖池大。那麼這些墨色綢緞就比那個十丈寬的巨型澡堂子還要長。
上手一摸。綢緞壓下去柔軟輕巧,手感頗好。這并不是薄薄一層,下面還有支撐的類似海綿的東西。将上好的綢緞鋪成巨床墊子使,果然是姓連的能幹出來的事。
梁曼恨恨地想。還真是鸠占鵲巢在地底下當起皇帝了。
一對比起來,應向離住的那間石床石凳石一切,簡直寒酸簡陋的像個破茅屋。這點更讓她堅定了連夏并不是真心待應向離。
她撲在上面打了個滾。真的很軟很舒服,連帶着腰背都好似不那麼酸了。随意掀起墊子一角,底下果不其然壓着許多東西。但她無語地發現,這裡面幾乎全是油紙袋子!
沒錯,全是用來裝零嘴的空袋子。
連夏真該感謝地宮建在了北方。要是擱南方,不敢想象在床底下塞一堆零食袋會是什麼後果…
稍微幾樣有價值的是一些小人書。
梁曼挨個翻開看了,發現題材内容所涉範圍頗廣。上至神話戰争佛教典故,下至民間傳說三俗故事,可謂花樣繁多種類齊全。
看起來連夏是個樂子人雜食黨,身上沒什麼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