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氣急敗壞地一腳踹開小屋門,一邊重重掐揉額角一邊咯吱咯吱磨牙。
…每次都騙他像蠢驢一樣傻呆呆在屋裡等,每次一等就等到天快亮才姗姗來遲回家。誰給你的膽子三番兩次這樣戲耍我?!
這些天裡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夠在我掌下死千百回了!遠的先不說,但就今晚上這一條,這都第幾回了?這都相信你第幾回了?
…他最恨等人了!!!
越想更是各樣新仇舊恨澎湃翻湧,讓他恨得心頭都燒起來。直到一掌收不住猛拍去牆上。
泥牆撲簌簌跟着晃了晃,落着灰緩緩塌出一方洞來。
乳白色月華自洞外斜斜淌入,斑駁地映在地上。雲淩撐牆氣呼呼地站了站。
待心緒漸漸穩定下來,心想。剛才自己摔門走了,她現在肯定是又害怕又後悔。
說不定又哭哭啼啼地邊抹眼淚邊想該怎麼和自己道歉呢。
想到她慌亂無措地擁着被子,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無助掉淚的場景,他心裡舒服了些。越想就越消氣了。
不過心裡雖不氣,面上還是冷笑。心道,這次我不可能再輕易原諒你了。必須讓你好好求我!
如此,他幹脆撩起衣袍坐下來,悠閑自在地等她來哄自己回屋。雲淩給自己沏了杯茶,邊轉着杯沿慢慢啜飲,邊想她此時在屋裡還擦着眼淚猶豫怎麼來和自己道歉。
想着,嘴角就翹起一抹志得意滿的笑。他已經想好一會要怎麼甩臉子刁難她了。
喝完一杯冷茶,又無聊地在屋裡轉了會。
他翻了會書,支着下巴邊看書邊聽外面動靜。手指随意捏着燭火玩,他強撐着不許自己犯困。
直到院外雞叫了三聲。
雲淩趴在書上,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怔忪了陣,才反應過來天亮了,他又白白枯坐一夜。
雲淩實在有些不可置信,直到他親自回屋去查看——屋子裡,梁曼竟真就那樣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睡得萬分香甜。
茫然過後,呆在門口的男人霎時暴怒。什麼誰動怒誰就輸了,什麼留着當樂子玩玩…絲毫遲疑沒有,雲淩迅速改變主意,當即動身前去殺達庫。
将小孩點住穴丢去一口荒廢的水缸。他扣上木闆,冷笑。
就讓你體驗一下最恐怖的死法。呵,眼睜睜看着自己一點點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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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人後再次返家。他打算就此離開讓她痛苦後悔一輩子。但在此之前,他要先将好幾天沒吃的雞蛋糕通通吃掉。
雲淩熟門熟路來到夥房,掀開鍋蓋。
然而,鍋蓋下空空如也,連塊蛋糕渣都沒有。
他在那看了又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雲淩渾身冰冷,如墜冰窖般凍得徹底。
之前梁曼每天都将蛋糕存在這。他知道這些天她依舊在做,隻是他賭氣不吃。同時他也知道,目前這種情況隻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全送給他吃了。
雲淩茫然地想,她竟然把他最喜歡的蛋糕,全給别人吃了…原來她已經和他那樣好了。
他平靜地打開櫃子再次翻找。雲淩找出來半筐雞食,裡面摻了許多蛋糕的殘次品。
他一邊吃,一邊安靜地思考。該怎麼折磨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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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人依舊睡得很沉。掌心握住許久沒用過的匕首,男人不疾不徐地走近。
他知道她死不了。但沒關系,她活幾次他就殺幾次,一直殺到她痛恨自己為何會死不了為止。
銳器悄無聲息地抵在袒露出的一截細瘦脖頸上。刀尖泛着一抹涼涼雪光,映出她安睡的臉龐和他冷淡的眼。
…殺她真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
如此想着,他微一抖手腕。
可匕首刺在素白皮膚上紋絲未動。
雲淩輕輕挑一下眉毛,他再度抖腕。
刀已在鎖骨上壓出一點小窩,然而刀尖還是一滴血珠也沒出。
他有些不解,手腕使力,一刺再刺。最終,刀具啪啦被内力震成無數片。
男人掌着斷刀,面上十分錯愕,碎片裡的無數自己也錯愕地不解。眼見她将要醒來,他飛跳去屋檐上躲起。
底下,她在院中喊着掌門四處尋找。他則坐在屋頂上,不知所措地來回翻看掌心這把刀。
等到中午,她找累了,坐在院中一把搖椅上沉沉睡去。
雲淩費力思索了許久。但他本身不常用武器,實在想不通這把吹毛立斷的好刀為什麼殺不了人。
最終,他決定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