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蟬鳴聲穿透老城區斑駁的梧桐樹。我提前兩小時來到常去的燒烤攤,在塑料棚下反複調整串燈位置。暖黃色的光暈裡,冰鎮啤酒在泡沫箱中泛着水珠,烤架上的炭火噼啪作響,空氣中彌漫着孜然與焦香。當我第五次檢查手機備忘錄裡的菜單時,晨哥扛着貝斯走進來,拍了下我的後腦勺:“平時在法庭上舌戰群儒的氣勢呢?見女朋友家長都沒這麼緊張吧!”
“去你的。”我笑着推開他,卻在瞥見巷口那抹白色身影時,心跳陡然加快。蘇璇踩着細高跟走來,真絲襯衫下隐約可見鎖骨處的藍風鈴草紋身随着步伐輕輕晃動。她左手提着精心包裝的伴手禮,右手自然搭上我的腰:“讓各位久等了。”
晨哥舉着烤串的手僵在半空,油滴“滋啦“濺到炭火上,阿Ken的眼鏡滑到鼻尖,胖子抱着的可樂罐“噗“地噴出氣泡。“不是吧明哥!藏得夠深啊!“晨哥誇張地捶着桌子,“上次還聽你說單身,合着在這憋大招呢?“
蘇璇輕笑出聲,從手包裡掏出定制的吉他撥片:“早聽說各位在圈子裡的大名,這是給三位準備的小禮物。“晨哥接過刻着貝斯圖案的金屬撥片,翻來覆去地看:“蘇小姐這也太有心了!說真的,上次在女巫店彈《Summertime》,我總覺得台下有雙特别懂行的耳朵,原來是你!“
我趁機摟住蘇璇的肩:“她不僅懂音樂,法律分析也一絕。上次幫我理清那個專利案的時間線,連合夥人都誇專業。“蘇璇耳尖泛紅,輕輕戳我腰側:“就會拿我吹牛。“
燒烤攤的鎢絲燈泡突然劇烈搖晃,我清了清嗓子,從帆布包裡掏出天鵝絨禮盒。當蘇璇打開的瞬間,路燈恰好亮起,暖黃光線掠過盒中跳動的鑽石——那是枚不對稱設計的戒指,主鑽旁蜿蜒着鉑金藤蔓,末端鑲嵌着五顆碎鑽,對應着我們相遇的五月。
“本來想等正式場合...“我單膝跪地時,膝蓋撞到塑料凳發出悶響,“但實在等不及告訴全世界——蘇璇,你願意讓我一直給你寫專屬情歌,陪你攻克每個案子,和你分享人生的每個夏天嗎?“
蘇璇眼眶瞬間濕潤,指尖撫過戒托上的藤蔓紋路:“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我在路邊撿了片枯葉做書簽?“她哽咽着将戒指貼在胸口,“這比任何儀式都珍貴。“
此後的日子,甜蜜如蜂蜜般流淌。我們會在周末清晨擠在烘焙坊,為最後一份可頌“争風吃醋“。她總把焦糖脆邊掰給我,自己卻啃着面包芯:“你不是說甜食能緩解工作壓力嗎?“我望着她嘴角沾着的糖霜,鬼使神差地俯身吻去,換來她的嬌嗔和周圍此起彼伏的起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