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吃飯很安靜,而且她隻吃蔬菜,調的蘸料連一點油的顔色都看不見,作風習慣還真像個“老古闆”。
“一會兒有什麼安排嗎?”
“回家,要午睡了。”
秦不言感覺自己都有半輩子沒聽過這個詞了,她這些年幾乎是黑白颠倒的工作生活,她本人還非常熱衷于熬夜,但是既然來了那就好好體驗一下這種生活也不錯。
吃完飯後兩人驅車到林家,走到岔路頭本應該各回各的房間,但是秦不言一直跟着林京墨,直到走到她的院門口。
林京墨轉頭對她說:“我到了。”
“哦。”
她站着沒動。
“你還不走嗎?”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林京墨疑惑地看着她,秦不言微微彎唇:“我覺得我應該和你住在一起,現在這樣分開住我都不知道你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樣的了,怎麼能更好的體驗角色。”
林京墨咬唇像是在思索她說的話,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可是真要讓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嗎?
“那樣會不會不太方便。”
“畢竟是為了角色嘛。”秦不言忽然俯身湊到她跟前,“你不會誤會了吧?”
“不是。”
“那你搬過來和我住一起吧。但是我平時起的很早,你過來可能會吵到你。”
秦不言笑的更開心了:“沒關系,一切都是為了角色。”
沒想到秦不言這人還挺有行動力的,在她答應之後不一會就把她的六個箱子搬了過來,林京墨看着她一個又一個的行李箱有些語塞。
“你哪來的這麼多行李箱。”
秦不言将最後一個箱子推到院子裡,“昨天讓小周送來的。”然後迫不及待的走進屋裡,邊走邊看:“我和你住一個房間嗎,在哪呢?”
林京墨往裡走,外面看着不起眼的院子裡面卻别有洞天,中間做了一個傳統的泗水歸堂,上面是大面積的鍍銘花窗将整個空間分成兩部分,外廳是客廳和餐桌,裡面一方庭院直通觀景湖,頗有古代皇家園林的風格。
她推開一扇門,指了指裡面:“你住次卧吧。”
秦不言沉默了,怪不得她答應的那麼爽快,原來是裡面有好幾個房間,期待落了空,失望地點點頭。
林京墨已經很困了,安頓好秦不言後徑直走向對面的房間睡覺。秦不言有些頹廢地躺到床上,臉埋進枕頭裡,整個房間都有股淡淡的草藥味,卻不是醫院那種一聞就頭暈的味道,清新中夾雜着一絲甘甜,鼻子在枕頭裡用力聞了聞,心情好多了。
林京墨隻睡了半個小時,在中醫看來午睡不宜太久,醒來後獨自在院子裡處理藥材。
“在幹什麼?”
秦不言懶洋洋的走出來,聞着這裡的味道竟不知不覺睡着了,醒來感覺還挺舒服的。
“碾珍珠粉,你要來試試嗎?”
“珍珠粉也是中藥?”秦不言好奇地走過去,她隻知道珍珠粉有美容養顔的功效,沒想到竟是一味中藥。
林京墨微微點頭:“可緩解睡眠,增強免疫力。”
秦不言上前接過手柄,學着剛才林京墨的樣子碾,可這珍珠似乎誠心與她作對,她在哪用力珍珠就跑到另一邊,手越來越重,像要把這銅臼敲碎一樣。
忽然一雙白皙的手覆了上來,輕輕包裹住她握着手柄的手,女人從背後抱住她,帶着她的手一下一下輕輕地搖晃,剛才頑皮的珍珠現在又聽話無比,一個一個的破碎成粉,晶瑩的碎片折射出兩人靠的極近的身影,夢中的氣息撲面而來,秦不言側頭看着女子清冷的眉眼。
“認真一點。”林京墨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不想讓她又看見自己泛紅的耳根。
“好。”
秦不言故意搖晃手柄,林京墨有些握不住,交疊的手帶着手柄在銅臼裡畫出一圈一圈的螺旋紋。
背後女人溫熱的呼吸灑在秦不言耳廓上,激起一陣漣漪,秦不言忽然松開手轉身,林京墨一時失去倚靠沒站穩向前一栽,秦不言順勢攬住她的腰讓她撲在自己懷裡。
“林小姐是故意的?”秦不言故意問她。
“明明是你故意轉身的。”林京墨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不想再理這個人了。
“你冤枉我。”秦不言攤手,語氣卻沒有一絲會悔改的意思,好像在說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辦?
林京墨略過她拿起桌上的珍珠粉,又細細研磨了一遍。秦不言托着腮坐在一旁,燥熱的風吹過院内的香樟樹,引得樹葉在空氣中沙沙作響,綠蔭下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遠處看頗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秦不言覺得林京墨這個人有種魔力,一靠近她渾身躁動的細胞不自覺的就慢下來,前幾天秦不言還在晝夜颠倒的工作,一天隻有在趕場的時候才能睡三四個小時,而現在她居然清閑的坐在石階上看着對面的人發呆。
林京墨轉頭就見秦不言愣愣的坐在那盯着她,不笑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威懾力,難怪網上都說她氣場強大。
難道是因為沒讓她喝冷飲不高興了?想了想,林京墨擡眼朝她笑了一下,陽光從香樟樹的縫隙中溜過,此刻也變得透明,蜿蜒向所有它能到達的地方。
心髒因為面前的人漏跳了一拍,而後節奏變得雜亂無章,秦不言又聽見她說:
“别不高興啦,我給你做酸梅湯喝。”